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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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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来越大了。

  砸在琉璃瓦上,如闷雷一般,压抑至极。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立柱高耸,银丝织成的地毯上,绣满了蝙蝠萱草纹。

  可诺大的宫殿,只点了两盏白烛。

  烛火明灭间,映照出凌皇后那阴沉不定的脸。

  她看着跪在半米外的李承赫,冷笑一声。

  “如今,你倒是能耐了。”

  李承赫一身玄衣跪在暗处,无人能看清他面上的表情。

  他的声音平稳端正,似与这夜色融为一处。

  “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啪——”

  凌皇后将那三张破旧的银票甩到李承赫身上。

  “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从你府里出来的东西?”

  李承赫扫了那银票一眼。

  似是早就知道这银票的存在一般,没有开口。

  凌皇后却被他平静的态度激怒。

  “你如今大了,翅膀也硬了。”

  “可你别忘了你能有储君的身份靠的是谁。”

  “靠的是托生在本宫的肚子里。”

  “早就告诉过你别插手谢家的事,谢家都灭门十年了,罪名还是谋逆,你现在又请了位谢家姑娘住在府中,是什么意思?是想跟陛下对着干吗?”

  李承赫表情晦暗不明,将敷衍太子妃的托词拿出来。

  “谢绾对儿臣有救命之恩,跟那个谢家也毫无瓜葛,母后不必多虑。”

  啪——

  凌皇后猛地拍向桌面。

  “十年前她不过五六岁,能有什么救命之恩?你编也编的像话点!”

  “哦,那是儿臣疏忽了。”

  李承赫勾唇一笑,眉眼疏冷。

  “儿臣与谢绾一见如故,单纯想收她为义妹罢了。之后还得母后出个力,跟父皇提一提,最好给她封个郡主,赐两郡的封地。”

  凌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李承赫抬头,在烛火中与她对视。

  如深潭一般冷寂的眸光中,藏着比夜色还浓的暗光。

  “儿臣早就疯了。”

  凌皇后顿觉毛骨悚然,什么时候,这个儿子的眼神,跟她那将死的丈夫如此相像了?

  李承赫却不再跪了,缓缓从地上起身,往前逼了两步,浑身冷冽的气势,如藏鞘待出的长刀一般,带着瘆人的寒意。

  “母后,今日御史上奏,说我那好舅舅侵吞了朝廷去年的赈灾款,总计八十万两白银。”

  “这事儿若呈到父皇面前,你说你这后位还保得住吗?”

  凌皇后面色大变,“他,他们都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舅舅清楚,你也清楚。”

  李承赫转身,看向外头被雨幕遮盖的,看不见的月。

  玄色绣云纹的衣襟,将他本就立体的五官,雕琢得愈发深刻、晦涩。

  “外祖父要致仕了,舅舅又是酒囊饭桶,凌府下面的子弟没一个成器的,你们想衬这个时候捞一笔,也无可厚非。”

  “但未免伸得也太长了,竟敢对赈灾粮下手。”

  “三日后你让外祖父上书请罪,再把八十万赈灾款拿出来,儿臣可向父皇请命,饶了凌家。”

  凌皇后僵坐在椅子上,面色青白不定。

  最后,咬牙切齿,“凌氏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承赫眼底掠过淡淡的厌恶。

  “倒了就再也不用给你们擦屁股了。”

  李承赫不再顾及她的脸色,大步离开。

  走到殿外时,听到里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他仰头,看着连绵的雨幕,平复自己复杂的心境。

  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不是吗?

  初入宫时,谢家被灭,他茫然无助,也曾妄想从凌皇后、从凌氏……暂得一点温情。

  可凌氏的所作所为,一次比一次让他寒心。

  她们只想借他之手,为凌氏攥去利益,就连当年的娶妻,也是外祖和母后以性命相逼,拿孝道压迫……

  若他敢不娶,天下悠悠之口会堵死他的储君之路。

  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既然她们要他娶,他便娶了,好吃好喝供着。

  一切,等他上位之后再算账。

  ……

  贴身太监寿月撑着伞来到檐下。

  “太子爷,雨这么大,咱们是回府,还是在东宫里住下?”

  大婚之前,李承赫住在东宫,如今他虽离了宫,有自己的府邸,但东宫里的布置还跟从前一样。

  有时进宫商谈国事,熬到太晚了的话,他便会去东宫过夜。

  李承赫并未回答去哪儿的问题,而是吩咐起了差事。

  “内务府的主管该换了。”

  “隆兴行的掌柜也换了。”

  “盘查一下皇室涉及的营生,全部拢到我们眼皮底下。”

  寿月恭声应下,“遵命。”

  李承赫盯着雨幕沉吟许久,忽然问道。

  “今日……是不是五月十五了?”

  “回殿下,确实是十五。”

  “怪不得这么大的雨呢。”

  李承赫自嘲一笑,“距离当年那场大雨……已经整整十年了啊。”

  “不回太子府,也不住东宫”

  他淡淡道。

  “去白鹿胡同。”

  寿月呼吸一顿。

  那个地方……

  ……

  一辆青色的宽棚马车,急速地行驶在落雨的街巷里。

  车辙溅起的雨水,淋漓成行。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车停在一处青宅小院前。

  青宅小院的门房躲在门檐后,靠着墙壁呼呼大睡。

  李承赫并未管他,撑着伞,推开木门。

  院内,灯火通明。

  一身白衣的女子,伏跪在亭台之中。

  她的面前,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点着香炉,袅袅烟火萦绕在香炉后的牌位之上。

  三个牌位。

  谢氏夫妻之位,谢氏绾绾之位,谢氏玉衡之位。

  女子的身旁,则是刚刚燃烧元宝留下的一地灰渍。

  今年,是谢府被灭门的第十年,今日,是灭府的祭日。

  她听到木门响动后,似是知道来者何人,跪直了身体,声音冷漠。

  “还以为姑爷您国事繁忙,不会来了呢。”

  她叫环佩,是陪着谢绾长大的贴身婢女。

  李承赫当年被巡抚带回京城时,谢氏父母担忧他身边没有照料的人,便让环佩跟着北上。

  环佩机灵,又会些医术在身上,此行定能保李承赫平安。

  没想到,最后谢氏被抄家灭族,跟在李承赫身边的环佩反而捡了一条命。

  作为谢府唯一的未亡人,她在此宅院内,十年如一日的诵经祈祷,惟愿老爷夫人、小姐、还有夫人肚子里未出世的玉衡少爷,得生天界。

  李承赫没有理会她,掠过雨幕走到凉亭中。

  三跪九叩后,点了三柱香,供在牌位前。

  环佩红肿而麻木的双眼,抬头看他。

  “若小姐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不敢认了。”

  “当年百毒缠身的病弱少年,如今矜贵威风,一呼百应。”

  “李承赫啊,你跟你那太子妃在床第婉转之间,可曾记起过小姐的音容笑意?”

  李承赫深吸一口气。

  “环佩,你不必逼我,我不比你过得好。”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环佩内心最深的痛。

  她猛地站起来,声声质问。

  “您过得还不好吗?”

  “文瑶密石,珠缨宝络。”

  “金银为屋,文石为础。”

  “勾勾手指,整个大安朝都是您的。”

  “姑爷,奴婢真的后悔极了。”

  “当初老爷散尽家财要就你时,奴婢就该用这条命拦着。”

  “这样,我们谢府上下也许还有条活路啊……”

  这么多年了,环佩仍无法释怀,陷在自己的执念中。

  无论谢氏灭门的幕后黑手是谁,他李承赫都罪无可恕。若没有李承赫,她们在扬州的日子,过得多么肆意温馨。

  “我今日不是来跟你争论。”

  李承赫往前走了两步,探手拿过谢绾的牌位,将其塞入自己怀中。

  “往后,谢绾供在太子府中。”

  今日与凌皇后撕破了脸面,他往后也不必顾及了。

  当年的事,也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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