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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吵架了

扒墙脚的女御史 六弓刀 4722 2025-10-11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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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禾从王府出来的时候,正迎上半边乌云遮月亮。

  李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墙角钻出来,叫人着实吓了一跳。

  她抚了抚心口:“你不是早就出来了?怎么还没走?”

  李祎将拂尘插进后腰里,抱着个膀子学个大侠样子。

  “贫道是那般不看事儿的人吗?”

  易禾冲他抬了抬脚,看了看地界又放下去:“不是,我跟殿下能有什么背人的事?”

  “那谁道了……”

  易禾见他癫劲儿上来,只跟他说了声“告辞”,便掀了衣摆要上车。

  李祎从后头一把扯住她。

  “下来,同贫道去喝半个时辰。”

  易禾抬头望了望四下:“改日吧,今晚怕是要落雨。”

  ……

  再一转眼,两人已经坐在了不归楼的包厢内。

  她确实婉拒了,可是李祎在车外撅了嘴,狗眼巴巴地瞧着她。

  还在后头跟着,走三丈跟两丈。

  怎么看怎么像个没娘的孩子。

  她在车里叹口气,最后还是依了他。

  ……

  “这时节雨大,若是饮一肚子酒再着了雨,我看我明日不用去上朝,你也不用在圜堂打坐了。”

  易禾将酒在旋子里温了,盛出来给李祎先倒上。

  她自己也尝了一口:“嗯,是河东的手艺。”

  李祎冲她端了端酒盏:“没错,这是贫道存在此处的。”

  二人就着几碟干果蜜饯浅酌慢饮,时不时朝着窗外看得出神,拢共也没说几句话。

  天边几颗并不明朗的星光愈发黯淡。

  三盏饮罢,易禾挪了挪身子:“今日舍命陪君子也陪了,必得回了。”

  河东酒向来后劲大,她怕再迟一会儿要醉醺醺着回去了。

  不想平白给石赟和在橙添许多麻烦。

  李祎还是看着外边,声如蚊呐说了一句:“七夕那日,你同司马瞻整整出去两个时辰。”

  “你是不是喜欢他?”

  易禾还未来得及解释第一桩质问,李祎突然转过头来,又问了这么一句。

  “你把哪儿看出来我喜欢殿下的?”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你以为你反问回来就不算心虚了?”

  “你……”

  易禾一时语塞,这道士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

  “我连他是个什么人都不了解,何谈喜欢?”

  李祎自己又饮下一盏。

  “你不了解,贫道却了解。”

  一声闷雷从西边滚过来,要响不响的,总觉得还有后音。

  只怕是这后音一炸,大雨立时就要落下来,那时谁都别想走了。

  ……

  易禾难得有机会坐得不那么拘礼。

  此时还是鬼使神差般的又直了直脊背。

  “殿下的性子,不是我所喜。”

  李祎听罢,拢了拢身上的道袍:“你才看到他几分性子?”

  易禾叫这话说得点了点头。

  确实,她不是太了解司马瞻其人。

  起初这人在她眼里,戾如洪水猛兽,躲之唯恐不及。

  后来倒觉得他是个温温吞吞的人。

  唯有一点,他不似陛下那般让人琢磨不透。

  哪怕经年累月地相熟下来,她仍不敢说自己了解陛下五成。

  到底是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那日她曾叹过,若陛下脱了这身龙袍,也是好端端一个仙客皮囊。

  而司马瞻……

  司马瞻出身武将,长久地在战场厮杀,心思不算难猜。

  比之陛下,他也没有那么喜怒无常。

  老实说,他的性子跟他的样貌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

  ……

  “手腕能制服几十万西北军,是个十足的悍匪架势。”

  “若论权术谋略,他也不输太极殿上那位。”

  易禾虽不知道李祎为何跟她说这些,但也抿了一口酒听了进去。

  她不以为然:“倒未见得。”

  李祎难得正经一回:“不然你以为,先帝为何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要送他去雁门关。”

  “他连打仗都懒得讲究徐徐图之,怎么到你这儿就讲究起事缓则圆了?”

  易禾倒没想过这些。

  打仗归打仗,如何能同旁的扯到一起。

  再说了,也不是万般仗打起来都讲个徐徐图之。

  就不兴有个刻不容缓、一鼓作气的时候?

  她伸手撩开翻飞过来的窗幔,将它系了个结又甩回去。

  “你与我讲这些,是个什么意思呢?”

  李祎笑笑:“没别的,若有朝一日你喜欢了司马瞻,和贫道说一声便是。”

  易禾太熟悉李祎了,这人十回有九回笑起来,都是戏谑揶揄,少有正经时候。

  唯独这会儿倒有几分认真。

  “你别试探了,我与殿下清交素友,并非你想的那样。”

  李祎已经有些微醺,此刻正半躺在椅子上。

  他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这话不妨留着去跟司马瞻说。”

  “我说得着吗?”

  她心中有些郁气,方才已经决定今晚不多饮。

  这会儿不自觉地又捏起一盏来灌进嘴里。

  对面的李祎已经阖了眼,嘴里有些含混:“贫道总觉得,你对他……反正不一样。”

  易禾现在彻底不知道回什么了。

  “贫道和司马瞻,仿佛也没什么两样,若说差别……”

  李祎说到这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跨到她身前。

  “对了,你原先是恨过司马瞻的……”

  “你是不是从没恨过我?”

  易禾不防他突然靠近,只晓得他的酒量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因为这桃花眼尾里有些赤红。

  瞧着有些陌生,有些吓人的陌生。

  “要不,你也恨我一回?”

  “恨你作甚?你又抽哪门子疯?”

  经过包厢的客人朝朝他们看一眼。

  易禾方才这句声音有些响,引了对面房间的食客也投来几束目光。

  一个穿着道袍的漂亮道士,堂皇正大地坐在酒楼里喝酒。

  对面也是一个男子,两人正脸红脖子粗地吵架。

  任谁都要好奇。

  “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的?”

  李祎几步走到门口,伸手就要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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