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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知无不言

媱嫦 琋和 4221 2025-10-11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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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媱嫦的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

  她紧盯着琼连的双眸,一字一顿反问:“姑姑见多识广,您觉得是真相能使死者瞑目,还是厚葬能令她安息?”

  这一句,使得琼连语塞良久。

  宋秋抿着唇,看向媱嫦,不禁吞了口口水。

  世人皆知,云影殿那位圣眷优渥,偏生媱嫦不管不顾的与她为难。

  虽是为着公差,却也着实冒险。

  她这般,与公子和长公主相抗时的模样,委实太像。

  琼连怔楞片刻,嘴角竟也微微扬起。

  她盯着媱嫦,缓缓点头:“大人言之有理,不知大人需得多久时候才能查清此案?老奴需得如实禀明昭仪夫人。”

  “三个时辰。”媱嫦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琼连大抵是怎么都没料到媱嫦竟会如此说。

  三个时辰?

  这桩诡异案件传入云影殿时,她便听到了些许细节。

  三个时辰,够做什么的呢?

  怕是程聿都不敢如此大放厥词吧?

  琼连微皱眉头,片刻后,她缓缓点头:“既是大人如此说,那老奴便如此回禀昭仪夫人了。”

  “姑姑慢走。”

  媱嫦直接下了逐客令,全没半分客气。

  琼连姑姑大抵许久没有人敢与她如此说话了,看了媱嫦好半晌,却仍旧没敢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待到軿车离去,宋秋不禁合上了双目。

  她实在是为媱嫦忧心!

  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罢了,她竟然就能落了宫中贵人的颜面,把自己逼到了如此危险境地。

  朝内不乏恭维云影殿的人在,若是那位记恨,有意为难媱嫦,那岂不是……

  唔……想想公子,这绣止府里的上峰,只怕都是爱得罪人的性子吧?

  一旁的郑子石却没有半分惊讶模样,瞧着表情,似是还觉得媱嫦此举甚是正常。

  宋秋瞥了他一眼,轻声道:“郑大哥,你也帮着劝劝嘛。”

  郑子石回头看她,一脸理所应当:“你见过那位边塞悍将是好脾气的?便是府里关着的那名阶下囚,不也是桀骜依旧?”

  宋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这话……倒也是没错!

  媱嫦转回头看向他们二人:“若是无事,便再去瞧瞧尸首,在这儿闲侃,可是差事了了?”

  郑子石立即闭嘴,比宋秋还快的去到了织花的尸首旁。

  宋秋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连怀里的桂花糕都忘了还给媱嫦。

  媱嫦倒也不在意,她望着軿车离去的方向,良久无语。

  一个卯正时分死的,另一个是寅时四刻。

  其间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一个是行为古怪的羌余客商,一个是宫中贵人的密友。

  他二人有何关系?为何死在了一处?

  还有他们二人背后的猫尾,到底又意味着什么?

  媱嫦脑中思绪万千,事到如今,这案子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破案果真比攻城掠地要累得多。

  她一手轻揉着额角,正想打发郑子石也去寻找猫尸,就听得他急急的说道:

  “大人,这件罗衣,并不是织花的东西。”

  媱嫦微怔。

  原本她打发这两人去瞧尸体,仅仅是因为不想听他们呱噪,却不想竟还真的让郑子石瞧出些东西了。

  她走过去,问:“你确定?”

  瞧着郑子石那不在意这个妾室的模样,媱嫦对他的话甚是怀疑。

  郑子石站起身,表情严肃的点头:“是,卑职确定。”

  “之前她嫁过来时带的东西并不多,过门后没几日,便把以前的罗衣钗环尽数交予家母,请家母替她当了去,说不想再瞧见这些东西。”

  “而且这罗衣是正红色的,她是妾室,断不会留这样颜色的东西,更别提穿了。”

  媱嫦抿了抿唇,眼眸微转间已有了打算。

  她对郑子石道:“你留几个人给我,而后带人把她送回到绣止府去,送回后速去寻找猫尸。宋秋,你随我去一趟云楼。”

  “喏。”

  宋秋先是应下,而后略有迟疑:“大人,要去云楼吗?”

  她望着媱嫦,眼中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虑。

  媱嫦去云楼?

  只怕不会有什么太和善的事情发生吧?

  云楼位处延德坊,在陈记酒肆所在的丰阳坊北边。其紧挨明池而建,离他们发现织花尸体的地方倒是极近。

  延德坊内多秦楼楚馆,戏院也多。不过今日却甚是冷清,一来因出了人命官司,二来也是因为名角都各府被请走了。

  云楼是官家教坊,与旁处大为不同,入门便觉清幽雅致,过了垂花门却是另一番景象。

  “宫里的軿车再三刻便到,姑娘们都醒着神儿。今日宫宴,断不敢有分毫差错,否则非但你们的脑袋保不住,连带着整个云楼都要跟着遭殃。”

  “箱笼都归置好了吧?万不可有所疏漏!这般杂活你们不必管,只在心里再想着礼仪乐章便是了!”

  宋秋没心思管她们如何,自顾自的趴在媱嫦耳边提醒:“大人,您可得时刻记着,这云楼现下非往昔可比。他们有宫中贵人撑腰,您可万万不能在此逞凶,言语间一定要客气些……”

  媱嫦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侧头对宋秋说道:“我这些年就只听过阿姊吹笛,多年不闻丝竹管弦了。”

  宋秋的话被截断,哀怨的看了媱嫦一会儿才低声回道:“大人,您若是能不与她们争执,日后我每日给您奏乐可好?”

  宋秋是真怕媱嫦会把这儿搅得天翻地覆,届时恐怕宁府都保不住她。

  “别,我最不耐烦这些,你别扰我清静。”媱嫦摇着头,继续道,“你可认得云楼管事?”

  宋秋连连摇头:“这延德坊我都是头一遭过来,这边……太贵。”

  媱嫦不禁低笑。

  宋秋这小心谨慎的模样,就像是只没胆子的小兔子。她多年未见这般行为的人,瞧着宋秋,甚是有趣。

  总觉得她有朝一日会把自己吓死了。

  云楼内一应皆是女子,守门的武吏也不得入门,是以也只给她们指了路,说过了垂花门便找得到人了。

  但现下这里边教习姑姑模样的便有七八个,余下的歌姬舞姬数不胜数。

  媱嫦看得眼花,随手拽过一个瞧着年纪不大却挽起发髻的姑姑:“绣止府办案,你们主事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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