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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响之后，牛朴山终于主动开口，向杨念说起了胡素衣的事情。

　　妖族每一任圣子、圣女，都会有自己最为忠诚的拥趸。

　　就比如采灵之于胡不悔！

　　而胡素衣做为上一代圣女，最为忠诚的心腹下属，正是牛朴山两兄弟。

　　当年黑甲之战后，胡素衣不知为何，竟被种族所弃。

　　白玉狐族将其打入冥渊，惩罚表面上是镇压百年，可其实就是任由胡素衣自生自灭！

　　牛朴山两兄弟，却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自愿陪着她进入冥渊。

　　这一晃，就是近甲子岁月。

　　这些年来，两人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出去的办法。

　　可现实是，直到现在，两人依然还留在冥渊。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里，杨念心里一动，脸色开始有了变化。

　　“你说她就是，上一任族中圣女胡素衣？

　　她怎么还活着，不是传言说，她已经为了那个夏人殉情而死……”

　　“住口！”

　　自从见面，就从来没有发怒失态过的牛朴山，猛得暴喝打断杨念的话。

　　他眼神闪动着从未有过的暴戾凶残。

　　似乎杨念只要再说一个字，他就能将杨念给活活生吞掉一般。

　　杨念也没想到，竟然会引起他如此大的反应，不好意思的讪笑几声。

　　半响之后，牛朴山才收拾好自己情绪，想起了什么，颤声问道。

　　“难道、难道……现在万妖城里，对素衣圣女就是这般评价？”

　　我知道个毛线？

　　老子在万妖城厮混的这段时间，每天想着的就是怎么杀人，或者怎么跑路？

　　胡素衣这个名字，似乎在整个万妖城，都是种禁忌般存在。

　　我去哪里，听说她的事情？

　　可是杨念面上，却略带着三分犹豫，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作态。

　　这副作态，更让牛朴山这聪明人误会了。

　　他气极败坏的低吼出声。

　　“狐族这群没卵子的杂碎！

　　圣女当年明明立下惊世大功，却反被当成澜沧之败的替罪羊，投入冥渊受苦。

　　现在，现在，就就连人家的身后名，都不放过么？

　　这帮杂碎……”

　　说到最后，他已经不在乎杨念有没有在听，不停重复咒骂着，显然是气得狠了！

　　妖王境大妖，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控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牛朴河见到大哥这副模样，满是肌肉的脑子里，直觉认为是杨念干得。

　　他怒吼一声，就要扑上来开打。

　　幸好牛朴山及时回过神来，一把按住这个傻子，安慰了几声。

　　然后，才又看向杨念道。

　　“你记着，圣女从来没有对不起万妖城，对不起祖灵！

　　倒是妖族所有人，都欠了她，欠了一个女人的东西，很多很多！

　　胡柏玉这个老女人，也太不当人子！”

　　杨念沉默着，半响没有说话。

　　胡素衣这个女人，在他脑海中模糊不清的形象，逐渐生动起来。

　　美若天仙、清冷孤傲，心性却又狠辣果决。

　　特别当年行事，更是一切以妖族利益为上！

　　从牛朴山两兄弟，就能看得出来，应该对自己人极为宽厚。

　　当年所做的事情，对妖族一方来说，也应该称得起惊世功劳！

　　偏偏，却又被问罪冥渊？

　　可从她对阿爹所做的事情来看，又颇有些矛盾。

　　可能这里面，还有些自己不清楚的内幕。

　　杨念这一出神，却让牛朴山误会了。

　　他冷声道：“你可别说不认识，万妖城三大妖王？”

　　胡柏玉？难道是白玉姥姥？

　　杨念想起了什么，脱口叫道。

　　“白玉姥姥！可是，这几年她已经很少出现在万妖城。

　　听闻正在闭关突破，就连妖王之位都传给了不悔妖王！”

　　“她也配称姥姥……

　　嗯，你刚才说什么？

　　传位给谁？不悔妖王！”

　　正在破口大骂的牛朴山，一听胡不悔的名字，立即神情大变，连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

　　杨念满脸激昂神色。

　　“不悔妖王乃是我妖族，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

　　血脉精粹，返祖时更是一举觉醒，两项顶级天赋神通。

　　自然是最有资格，统领妖族各部之人！”

　　“这位不悔妖王，当真有你说得那般天赋绝伦、英明睿智？”

　　牛朴山此时，脸上已是满脸惊喜神色，可犹自不敢置信问道。

　　杨念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愤怒。

　　将一个初出茅庐，对自己偶像的那种七分崇敬、三分桀骜不驯，演得惟妙惟肖。

　　“那是当然，我等天妖卫正是不悔大人，为了应对大夏的咄咄逼人而一手创建的！

　　不说别的，单单我等诸多小族，那都是对大人万般敬仰，甘愿为其爪牙！”

　　杨念这番作态，当真是让牛朴山惊喜交加。

　　他一把往杨念肩上抓来。

　　杨念眼神微微闪烁，强忍着拔刀就斩的冲动，任由他施为。

　　“走、走，我带你去见圣女！

　　你将关于不悔妖王的事情，再多说一些。

　　若是圣女满意，你日后在这冥渊，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不然，依你这性子，迟早哪天就给人家敲了闷棍！”

　　牛朴山见他没有反抗，便带着他一起往中指峰上飞去。

　　远远见到两人靠近，胡素衣秀眉微微一皱，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把清冷目光看向牛朴山，至于杨念么？

　　呵呵，被赤裸裸的无视了。

　　“圣女……”

　　一听到这称呼，胡素衣下意识的就要训斥。

　　可牛朴山下一句话，立即让她花容失色、身形颤抖。

　　“这朗远有不悔公子的消息！”

　　牛朴山话音刚落，眼前便是白光一闪。

　　瞬息间，胡素衣已经站在两人身前，她努力使自己保持着镇定。

　　可周身如同海浪般涌起的气机，急促的连声质问，却还是出卖了她内心剧烈波动。

　　“你是刚从外面进来的？

　　不悔、不悔……现在过得还好么？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杨念勉强抵挡着，她浑身不自觉散发出的威压。

　　他甚至隐约感觉到，体内那颗外丹发出的细微碎裂声。

　　他心里暗自一懔，这女人好凌厉的气机！

　　杨念眉头微皱，一手悄然按在两念刀上。

　　然后深深呼吸了几口气，装模作样的平息气机。

　　胡素衣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将气息收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