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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笼中之雀韬晦其二

[三国]谋士求生指南 如是青山 6461 2025-10-11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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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兄归矣!”卫固家中宾朋满座,见到范先进门,忙起身相迎,“快请入座。”

  “快为范君添酒。”

  “君此行,荀忻反应如何?”

  众人瞩目之下,范先入席坐下来,放下佩刀,满饮一樽酒,这才不慌不忙道,“此人未加劝阻,观刑时虽举如常,亦偶有惊颤。”

  座上宾客闻言笑,断言荀忻是被吓破了胆。

  范先向卫固使了眼『色』,卫固会意拍了拍掌,座上管弦声起,美人伴着乐声翩翩上堂。有眼前歌舞,谁还关心那位可有可无的太守?客人们继续饮酒交谈,嬉笑作乐。

  “范君为去留何如?”

  “我意未改。”范先看着堂上裙摆飞旋的舞姬,似笑非笑,“杀之除后患。”

  “我邀荀忻今赴宴。”

  “君即宴请远近士族,及亲友旧吏。履任宴上,杀此人立威。”

  仆从奉上了一碟炙羊肉,卫固的竹箸停在了羊肉上方咫尺之处。

  众目睽睽之下,弑主立威?

  卫固愕然望向友人,怀疑是不是今早郡府的血腥气太重,让范先杀红了眼。弑主固然可震慑住世人,立一时之威,但往后呢?弑主之人,谁不唾弃,谁人敢用?

  扔下竹箸,卫固否决道,“不可。”

  “荀忻孤身入境,杀之何益?徒增恶。”

  “荀元衡虽有智,而今受制于我,釜底游鱼而。”

  个时辰后,荀忻如约赴宴,太守府的公车很宽敞,足够五六人同坐,却没有人敢与他同行。

  此行车途中,荀忻得撩起车帘放松地看看风景,此行没有途市肆一类的繁华之地。只是寻常的巷道,道旁植树,树参天,有一处树荫底下似乎是一口井,四五疲累的路人坐在井边,解下汗湿的头巾搭在肩头晾着,喝水休息。

  “天阴,夜里不知可有雨。”

  荀忻抬头望了眼天空,确实看到乌云,但他初来此地,看到天的乌云,也没见下雨。人地不熟,还不知这里天气的秉『性』。

  “府君,卫君宅舍至矣。”

  侍从帮他挑起车帘,荀忻便坦然下车。

  眼前宅舍的建造者很气,或者说颇具财力,一眼望去,门头上的石板浮雕着仙兽祥瑞,荀忻驻足欣赏了片刻,其中一部分浮刻着四个形态各异的拄杖老头,似乎是商山四皓。

  “拜见府君。”

  卫固似乎很给他面子,卫家的奴仆分别从左右两道偏门络绎而出,两侧皆向他跪倒,伏地只见各『色』的头巾与女子高髻。

  荀忻从人群分出的空道往庭中走,门仆高喊,“荀太守至!”

  一群冠带佩剑的士吏从内庭而来,这群人两人为首,其中之一是他早晨见的范先。

  “范中郎。”再见面时荀忻摒弃了此前称范先为“将军”的叫法,只简称其为“中郎”。

  “想必此位便是卫功曹,卫仲坚?”荀忻转而向那位蓄着稀疏长须的儒袍男子笑道。

  “卫固不敢……郡人卫固,拜见明府。”

  这群人仿佛听到了指令,纷纷跟随卫固拜倒在地,就连在他面前从不掩饰杀意的范先也屈膝伏地。

  眼前场面不似谒见太守的跪拜礼,于荀忻而言,更像是失足太守重铸自信的帮扶现场。

  “诸君请起,并非公廨相见,不必多礼。”荀忻上前扶起卫固,“今卫君为东道主,悉听卫君安排。”

  入堂之前,众人如上殿一般脱鞋解剑,荀忻任由侍女解下他的佩剑,眼角余光注意到范先按刀徐行,毫无阻碍地入席就坐。

  “明府为君父,君父在前,固岂敢上坐?”卫固低头作揖,状似诚惶诚恐,恭敬有加,可惜围观众人看热闹一般的散漫态度让场面很难入戏。

  “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

  他走到主位前,还未入座又觉不妥,迟疑道,“还是卫君来坐。”

  “明府安坐。”卫固坐于主位下首,颔首捋须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

  拉扯两轮,荀忻终于肯坐下。他今为赴宴换了身绛红底『色』的锦袍,菱格纹样,白绢为边,与那张继承了家族优良传统的脸相衬,晔然若神。

  与宴之人纵这位荀府君多有轻视,也不不承认,承平年代若有太守姿容风度若此,是被编成谣谚,传遍辅河,令郡人引为豪的。

  卫固稍一击掌,丝弦声起,舞姬成列翩翩而至,仆从奉着漆盘装盛的佳肴美食而来,又如退『潮』而去,荀忻面前案上摆上了十余碟菜品。他留意到作为餐具的漆盘都是有纹饰的,祥云纹、流水纹、吉祥千岁纹、瑞兽纹等纹饰不一,漆器本就昂贵,带纹饰的漆器更是价格不菲。

  老曹赏赐下属从不吝啬,但赏给功臣的漆器中有纹饰的也不件而。

  荀忻想起他多年前在雒阳听的传闻,河东富饶之地,着姓虽少,家财万贯者不乏其数。

  敌人财力雄厚,他而言并非好。

  留意到卫固在吩咐仆人准备行酒的器具,荀忻决定先掌握主权,他拿起酒樽起身离席,走到卫固案前敬酒,“卫、范二氏,皆河东之望。”

  “今后治郡,全将仰仗二君之力。”

  “此樽酒,先敬卫君与范君。”荀忻此时顾不得酒量差,仰头一饮而尽,举袖擦干净酒渍,笑道,“卫君,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卫固笑『吟』『吟』起身回敬,饮完酒还没来得及多说,荀忻便热络地拉着他的手道,“卫君此前既为功曹,还望不弃,重揽纲纪。”

  “功曹总揽纲纪,而今战未定,郡府军为重。我意,卫君为都督,掌兵。”

  “卫君万勿推辞。”

  座中众人听到荀忻此番言论,面面相觑。功曹职掌郡吏的任免刑罚,本就是郡朝的显要之职,新任太守竟还要任命卫固兼任都督,功曹掌兵,真可谓权势遮天!

  此等美,谁会推辞?

  然而卫固却拱手揖道:“承蒙明府厚爱,郡中将校士卒皆由中郎将范君统率,固才不及范君,诚不应命。”

  “卫君多虑,范中郎同为郡朝栋梁,我岂忘?”

  荀忻回到座位上,“郡中将校听命范君如旧,此战『乱』之时,范君麾下不妨募至千兵马,保境安民。”

  范先不禁望向上首的卫固,两人视一眼,荀忻抛出的价码很诱人。『乱』世之中,兵马为立身之本,留此人『性』命,太守募兵确实言顺。

  他再看向不敢与他视的荀忻,此人今如此作态,无非是惧怕他手中这柄长刀。

  如丧家之犬,摇尾乞怜。

  范先『摸』着刀柄,等到兵强马壮之时,此人再无用处,便可杀之。

  “谢明府!卫固领命。”卫固终于起身离席,范先随其后,一左一右,伏地向荀忻拜谢。

  “明府英明。”席上众人都是卫固、范先的党羽,见此纷纷向两人贺喜,宴席的气氛终于恢复为热闹喜庆。

  荀忻独坐高榻之上,直到卫、范两人拜谢,他想去虚情假意地扶一扶,没想到方才注意力太集中,跪坐的姿势压得腿麻,一时弹不得,只好放弃这无关紧要的细节。

  “二君请起。”

  卫固抬头时见到荀元衡坐立不安的神态,眼珠转了转,方才他留意到荀忻不肯靠近范先,方才荀元衡敬酒时,两人之间仿佛隔了道无形的墙。

  此人敢与他握手交谈,却不敢向范先再挪半步。

  卫固饮酒时不觉勾起嘴角,就是要让此人有所畏惧,后才好他们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酒巡。

  看着荀忻喝了近十轮敬酒,伏案摆手不肯再饮,卫固好整暇道,“明府不胜酒力,我送明府后堂休息。”

  荀忻偏头,浑然不知侧脸染上酡红,“……回府。”

  “送我回府……”他伏在案上,胡『乱』拍了拍食案。

  伸手拦住欲上前搀扶的属吏,卫固亲自将烂醉如泥之人搀起来,交给家中侍从,“送府君归邸。”

  被卫固府上的侍从畅通无阻地送回了郡府,荀忻那更多是演出来的酒意冷风一吹,吹散了半。屋里漆黑一片,他此刻所躺的床榻约比吏舍中了数倍,触手可及的被褥柔软顺滑,应该是丝缎,偶尔『摸』到的略为粗糙之处,似乎是刺绣。

  直到他『摸』到一段温软细腻的肢体……

  意识到那是人的皮肤,似有一道电流从他的背脊骨直击脑后,荀忻猛地睁眼,翻身滚下了床。

  救命!

  概是求的欲望,让他在“哐”碰倒一片东西后,竟在黑暗中『摸』到了门,毫不犹豫地夺门而逃。

  夜风徐徐,黑暗里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然而不到片刻,脚步声再次传来,荀忻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照亮整室的灯光。他怀里抱着半人高的灯具,看样式,是摆在庭中照明的铜灯。

  看着灯下低眸垂泪的美人,荀忻长舒一口气。

  是活人就好。

  “此是太守宅邸?”他尽量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则女孩吓得他够呛,但也有可是他自己误闯了闺阁。

  听到这句问话,她突然拜倒在地,止不住地发颤,“府君息怒……”

  这位妹妹看起来比他害怕得多,荀忻嘶了一声,有些汗颜方才弄出的静,安抚道,“莫怕,我……不起,我方才……”

  女孩还伏在地上颤栗。

  “我不会怪罪于你。”他只得说道。

  她听到后似乎镇定了些许。

  这连番惊吓后,荀忻无心再矫饰言辞,坐上床沿道,“我知你是……卫仲简,卫固家人?”

  女孩抬起头,抿着唇,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是……”

  “还回去吗?”见女孩没听懂,荀忻换了个说法,“否再回卫家?”

  女孩摇了摇头,眼泪滚落下来,像荷叶上晶莹的『露』珠。

  她看起来不十七八岁年纪,他的畏惧一定程度上像是小孩陌人的恐惧。

  “唤何姓?”

  “妾姓卫,小字雀女。”

  荀忻喉结滚,还是没问出那句本想问的话,人在他床上,还有问是否的必要吗?

  他毕竟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雀女?”

  卫雀女低头应诺。

  说话间,风云突变,屋外树叶发出剑鸣般的响声,夜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狂躁地呼号,屋门被风“啪”一声猛的关上。

  铜灯散发的光亮依然恬静。

  屋顶瓦片沙沙作响,下雨了。沙沙的响声逐渐变成密集的鼓点,完全盖住人说话的声音。

  一滴水滴在荀忻手上,他愣了愣,望向横亘着房梁的屋顶,发现漏水的还不止这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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