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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才是狗血文弱受 敖骨 9558 2025-10-11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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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沂没有因这番夸赞开心,马是他前几日在沣雨镇的马市买的。马的性子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可真是巧了,我欣赏你你欣赏我,我俩很难不成为朋友。”

  沈清执“哈哈”几声,被他给逗乐了,“荣幸至极。”

  “话说回来,你怎的就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我后来晚几步,发现你们商队似是遭了难。”

  沈清执顿时忧心了起来,“你路上看见我们商队了?他们人还好吧?”

  他记得自己从马车上翻下来前,队里貌似有人受了重伤,小蛮也真是如此才吓得松开了手,不知现下如何了。

  “应当没事,地上没见着尸体。”

  “那就好。”沈清执松了口气,“那你可有见着商队领头?就是长得最好看,颇有世家公子的那个。”

  梁沂听着不爽,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

  “糟了,他该不会去找我了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孙闫不可能放下元气大伤的商队跑去找自己。

  可若真去找了呢。

  见他一脸忧心忡忡,梁沂问道:“你难道还想回商队。”

  “没有。”沈清执摸摸马背上的包袱,“我本就是要离开的,只是孙队于我有恩,我还想着离开前能报答他一番。”

  “对了梁公子,你急着去猎塔吗?若是不急,我想在镇里待上一两日。看看孙队有没有在队伍里,若他无事,我们即刻出发。”

  商队运着货物,肯定会比他们骑马慢。

  梁沂同意了,“这没问题,正好休息几日。”

  接着他不开心地皱起眉头,“明明我关心的是你的遭遇,你却一句未答,说的尽是别人的事。”

  沈清执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对这点好奇,难道是想听些刺激的解闷?也对,这漫漫长夜,是无聊了些。

  “初入浪峰山时,我的小友同我说此地险峻野兽众多,断然不会有山匪闹事。结果话还没说完,队伍就遇了袭,我从马车上翻了下去,直接摔在了山匪头子藏着的草丛里。”

  “还没出声,就遭他给塞住了嘴,那匪头将我手脚都捆住,扔到了货车上,让几个小山匪守着我。听他们说要将我卖去黑市,担心自己跑不掉,便偷偷用藏在袖口的匕首割断了绳子。”

  说到惊险处,他摊手以示无奈,“可惜被发现了,我只好刺死了那个山匪。另外两个山匪围了上来,我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想着能带走一个是一个,扑上去把车夫杀了。”

  “于是货车又翻了,其中一个山匪直接飞出了崖外,我运气好,滚了几圈才滑下去的。”

  这也是沈清执后来认为出现的人也许是山匪的原因,那人当时吓蒙了,走到半路料不定就反应过来;毕竟当时挨得最近的便是他了。

  “对了,那个车夫也是山匪。”

  等了片刻,忍不住又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梁沂看他用讲故事的语气诉说遇到的危险,心里憋得慌,“你难道不应该与我哭诉自己是如何委屈的吗?”

  沈清执乐得不行了,他觉得梁沂脑路新奇,特有意思,说的话便多了些,“我哪里不开心了,我都不会说的,因为说了也无用。惹你伤心的人不会可怜你,与外人说,又少了些许意思。”

  “可你不说,在乎你的人又怎么知道。”

  “我试过了。”

  梁沂诧异地看过去,他不明白方才还神采奕奕的人为何在一瞬间便泄了气。

  沈清执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抬眼略显强颜欢笑,“梁公子有过家世,对情爱一事应该有所了解吧,不是所有的情深意重都能得到回应的。”

  “我......”梁沂沉默了下来。

  两人难得冷了场,沈清执也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他努力甩掉那张讨厌的脸;正欲开口,听梁沂歉意道:“我的确不知,我从未与人言明过情意,自然不曾得到过回应,但我想我此刻明白了。”

  沈清执打量起他,“梁公子长相好,谁都会倾慕你的。”

  “你也会吗?”

  “会啊。”

  梁沂黑着一张脸,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只不过是另一个钦慕,我不似你,说什么都不会惹人厌烦。”沈清执小声嘟囔,“哪似我各种讨人嫌。”

  “你说什么?”

  “我看见双子镇了。”

  刚听到这个名称时,沈清执还以为镇子会和双子二字有所干系,如今看来,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城镇。

  “那便找家客栈休整下来吧。”如今正是老百姓用晚膳的时候,客栈应该会有热食。

  “嗯。”

  掌柜的见来客人了,热情招呼着:“二位贵客舟车劳顿,必是来住店的吧,小店上等下等房都有,您看......?”

  沈清执瞅瞅一旁的梁沂,“一间上房,多谢。”

  “这......”掌柜迷糊,梁沂也满脸疑惑。

  “怎么不要两间?”

  沈清执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公子若让我付钱,那便两间。”

  “......”好吧,梁沂的确是不打算让他出钱的,古怪地瞧上几眼,道,“那你付吧。”

  沈清执一次性把饭钱还有各种杂费都交了,虽然很想往床榻上一趟,可杀山匪时衣服溅了些血,得洗漱完才能上床。

  “我去找掌柜要些热水。”

  提完水后,他将衣服的东西都取了下来,包括那把匕首,上面的血早已擦净。

  梁沂被吸引了过去,拿起刀具慢慢摩挲着。而后勾起嘴角,“你这匕首款式真好看,可否借我玩玩?”

  他面上满是惊叹,像是真的很喜欢这把匕首,可这毕竟是杀过人的东西,沈清执不禁犹豫。

  “它......”

  “如果你也很喜欢,那我便不借了。”这似乎只是突然兴起的念头,梁沂神色无异的要将匕首放回去。

  “我随手买的,公子要喜欢,送你都可以。”对于这点小要求,沈清执自然不会拒绝他,梁沂自己都不在乎,他又好在意什么呢。

  “那便多谢了。”拿到喜欢的物品,梁沂肉眼可见变得兴奋起来,他将利器塞回去收好。

  “我很快会还给你,你沐浴吧,我便先走了。”

  沈清执此时正褪去外衣,他喊住门口的人:“梁公子,待会一起下楼用饭。”

  梁沂回过头,依旧淡笑着,“好啊,但我到双子镇尚有些事要做,可能一起不了了,你早些歇息。”

  他说完便关上了门,留下沈清执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就有事了?不过是人总有私事,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

  白日晴空万里,夜里本应微风徐徐,但今晚无风无月;在浪峰山一处悬崖上,有道人影正趴在崖头探出脖子往下摸索。

  不留神摸到根藤蔓,惊得山匪汗流浃背。

  白日的事总让他魔怔了一般,一路上浑浑噩噩;到了夜里,同伴的惨死如同噩梦一般在脑海中时刻循环。

  他不是没杀过人,但他从未被柔弱的羔羊临死前反过来威胁到生命。山匪很怕高,所以从货车翻下来停在悬崖边时,他觉得魂魄跟着死了,他忘不了羔羊滑下去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羔羊的眼神像是告诉他,哪怕死了,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杀死所有人。

  山匪只摸了一会便不敢摸了,哆哆嗦嗦爬起来,一离开崖边,便健步如飞穿梭在山林间。

  山匪认为自己太蠢了,人死了便死了,何苦离了温暖的被褥跑到这野山找个死人。心安没求到,反而要担心潜伏的野兽。

  终于,山匪平安回到了寨子,临时寨子建在草木稀少的平地,来来往往有不少山匪叫他吃庆功宴,山匪都拒绝了。

  “定是白日被那辛辣美人吓傻了,真是个胆小鬼。”同伴们纷纷吃着酒取乐他。

  山匪只摇头,没理。很快到了房间里,说服自己的山匪一身轻,来不及脱衣服,抬脚便要往床前栽。

  身后的黑夜如同鬼魅般交织在一起,烛光闪烁一下,一股阴凉的寒气便贴在了脖颈上。

  他猛地想起了被割喉的车夫!山匪浑身涨红,脚趾死命地抠紧地板,这才没抹了脖。

  好不容易站稳,那股凉意又贴了上来。

  山匪张口欲言,顿觉着喉咙哑着疼,竟连恐惧都无法发泄出来。

  昏暗中梁沂眉眼微扬,察觉到猎物的恐惧,他漫不经心把玩起刀柄,脸上被摇曳不定的烛火投下一片片阴影。

  “告诉我想知道的,我便不杀你。”

  声音极具蛊惑,山匪大喘一口气,为了求生,小心翼翼点头,刀刃果然没落下。

  “我,我都说。”

  得到想要的答案,梁沂满意地撤走了匕首,山匪腿跟着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喘息。

  “我都说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当然。”身后人应了下来,紧接着他感觉手腕一痛,湿热的鲜血涌动了出来。

  山匪瞠目结舌,在出声前一刻嘴里被塞进一根木桩,不大不小正合适。

  梁沂拍拍手,“别担心,我真不杀你,我只是想同你玩个游戏。”

  “呜呜,呃......”山匪惊恐地呜咽着,似是在控住他的不公。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梁沂冷了脸,将想要逃走的人抓了回来,用绳子把对方的手脚捆住。

  “你瞧,你手腕的口子并不大,血都是几滴几滴的流着,要是他们早些发现你,你便能得救了。”

  山匪的一只手被捆在腰间,受伤的那只则被绑到了柱子上,稍稍一动弹便钻心的疼,他只能死死盯着罪魁祸首。

  梁沂擦完手和匕首,轻飘飘丢下一句话,“下辈子记得擦亮眼睛,好好做人。”

  此人来去无踪,确定他真的离开了,山匪累得翻起了白眼。幸好,他还有机会,待喝完酒,那几个家伙定要来取笑他的糗事。

  到那时,自己便能被发现。

  山匪庆幸地想着,紧绷的精神松懈开来,他必须撑住。

  然而不过过了半柱香时间,门外隐约传来走水的呼救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多,山匪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睛。

  有人来救他了吗?

  山匪眼中燃起生的希望,等听清人们的呼救声那一瞬间,他眼神混浊得宛若油枯灯尽的老人,蓦然没了生气。

  *

  首领的屋子着了火,寨子变得鸡飞狗跳起来,众人围在陷入大火的房屋前,商量着如何救出头领。

  “这么大的火......首领不是说回屋换身衣裳吗?怎么起火了。”

  “谁知道,这火起得也忒邪太猛了点。”

  “那我们还要不要?”

  “救!当然得救!不然你想来做这个首领?”

  那个山匪不说话了,招呼着人去提水。

  “什么?水缸都被砸了?!”他差点跳起来。

  “是......只剩一个水缸有水了。”

  “那两口井呢?”

  “也被堵了......”

  现场一片哗然,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天/灾而是一场人祸,有人要头领死。

  “不好了!周围也被火势包围了。”

  山匪们回过头,看见身后的房屋也烧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还愣着做什么!”第一个山匪急哄哄就要走。

  同伴拦住他,“头领不救了?”

  山匪用一种愚蠢的眼光看着他,“我们去救他,大家都要被烧死!再说烧这么久了,救出来恐怕也面目全非了,他还能带给咱们什么?”

  话说的没错,同伴也被他的大变脸惊到了。今晚无风,寨子的选地就是头领当初为防山火选的,只要及时跑出火圈,到附近的水塘挑来水,火便能救下。

  “快脱掉外衣到水缸那浸湿!水要是少了,跑出去的人把湿衣扔进来。”

  山匪们井然有序的开始撤退,最早出去的人拿着水桶不停装水灭火,一个时辰后,火终于灭了。

  “不对,怎么没见刘風那小子?”清点人数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遭了!他该不会被白日那事吓得失了魂,忘了跑吧。”方才还嘲笑过人的山匪一拍大腿,脸色惨白。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走吧,去看看。”

  来到刘風门前时,山匪们松了口气,好在离得远房子没被波及,人应该还活着。

  “刘風你这混小子,差点没命了都不知道?”

  同伴一掌将门推开,语气带着庆幸与责备,可当他看清屋内的景象,浑身不由颤栗起来。刘風一身鲜血躺在地上,地面的血甚至流到了门槛,他们脚下踩着的便是......

  “我...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此情此景,明显是在警告,谁若是留下,下一个杀的便是他。

  山匪们大半都是今年刚入的行,不似老匪头们根基硬,现在寨子唯一有经验的都死了,又出现这一幕,还有谁再敢顶位?

  咬了咬牙,招呼道:“都收拾收拾东西,散了吧!”

  塞子里乱糟糟,一场大火止住了孙闫的步伐,他藏在隐蔽处,见男子不紧不慢走了出来,没忍住叫住了他,“这位仁兄,为何深夜独自一人烧匪寨?你和他们有何仇怨?”

  梁沂脚步未停,继续自顾自走着,只是步伐加快,好似急着见什么人。

  孙闫不想放弃,站了起来,“季連是不是在你那,你是他什么人?”

  普通人绝不会为了对方一手烧毁整个寨子。

  男子身形一顿,好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转过身来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我是他什么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归我了。”梁沂挑了挑眉,“你便是孙闫孙领队吧?”

  孙闫不适地移开视线,眨眼手里多出了一叠银票,“你这是何意?”

  男子沉声道:“一点心意,孙队不是最爱钱财。”

  “你!”孙闫来了气,再看人已经走了。他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没入黑暗。

  梁沂回到客栈时,时辰已经不早了,掌柜听见声音,打了一半的盹烟消云散。

  “这位客人,您可算回来了,您的那位友人可是在这等了许久,熬不住才去睡。”

  梁沂眼神一下就变了,有些懊恼自己的耐性,应该等白日再去的。

  掌柜的见他忽然话少,坐在一旁纳闷去了。

  来到沈清执的门前,见里面的灯火已灭,梁沂歇了敲门的心思;转脚打开了隔壁的门,看到在桌上放着一盒点心。拿起纸条一看,话语言简意赅。

  ——猜想公子许会晚归,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甚至连署名都没留下,可真是......梁沂收起纸条,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边,停顿片刻又摆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沈清执起了个大早,他很识相的没有去打扰某人清梦。但大事不能误,便拿起纸笔打算再写一张留信。

  “有什么事不能亲口同我说?还学人留纸条。”

  梁沂站在门外,走进来想要看他纸条上的字。

  沈清执则是讶异道:“梁公子昨儿回得那么晚,今儿怎么起得这般早?”

  “怕你跑了。”他笑嘻嘻地靠过来,“你起这么早,不也是怕那孙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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