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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才是狗血文弱受 敖骨 7278 2025-10-11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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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寒风凛冽,敌军在士兵勇猛的进击下溃不成军,将士们看着在最前方冲锋陷阵的将军,眼中满是胜利的曙光。

  几月前,边境传来外族入侵的消息,难能回家一次的将军在听见消息后带军马不停蹄往主战场赶来,在他的带领下,士气高涨,两月便将战况扭转。

  不出意外,战争结束后,将士们都能回家与家中亲人团圆。

  “将军,上京传来密报。”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位侍卫打扮的人闯入了战场,跪在了将军面前。

  为了早日获得胜利,纪佑鄞已经数日未能好好休息了,他眯起血红的眼睛,对着来人厉声道:“你找死。”

  侍卫自知自己太过鲁莽,他有些不敢看将军的眼睛,但他在场外等待了许久,见局势稳定下来后才上场,况且……

  “消息,是关于沈侍郎的。”

  听到这个名字,纪佑鄞面容有些动容,他将长.矛紧紧握住,对着侍卫吩咐道:“先回营地等着。”

  敌军已被剿灭大半,剩下的一部分逃进了山里,只要晚上入山搜寻,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侍卫在军营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将军才领着兵马暂回营里修整。

  “怎么了,上京如何了?”

  纪佑鄞撩开帘布,见到他后开始脱起战盔,动作虽漫不经心,但注意力却都在侍卫身上。

  侍卫站直身躯,这些年他一直为远在边境的将军转诉上京事宜,因为将军常年回不了家,便托他将消息带过来。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不是皇帝和宋丞相,而是从丞相降职到侍郎的沈清执。

  只不过,今日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履行职务了。

  “回将军,沈侍郎他……”

  “他死了。”

  死了?初次听见这句话时纪佑鄞是没有很大感触的。直到他将盔甲尽数褪完、听到帐篷外陆续传来士兵们喜悦的呐喊声……身体的感知才慢慢苏醒。

  “你可当真?若有半分戏弄编排,便不必回去了。”

  “当真,沈侍郎他两月前便没了,连尸体都……”

  侍卫有些同情地望着一言不发的将军。从上京赶来边境,少说也要几个月,当他将消息带来陵蔓,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

  如今,将军连沈侍郎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侍卫欲言又止,突然看见原本低沉的将军嘴角扬起笑意,一时有些发怵。

  “将军。”

  昏暗中,纪佑鄞抬起头,嘴角的笑意有些绷不住了,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戾气,一字一顿询问道:“沈清执是怎么死的。”

  *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纪佑鄞思绪瞬间恢复清明,他眨眨眼,面前的黑影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是你。”

  沈清执看他难以掩饰的失望,将人拉了起来,“将军,你再不醒来,咱俩都要死在这了。”

  纪佑鄞浑身无力,被他托着摇摇欲坠,最终还是选择躺回了地上。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情况还不算太糟,他扭头看看手臂,伤口早已处理妥当,接下来只要等力气恢复,便能继续赶路。

  “你在吃什么?”

  沈清执一愣,停住了啃菜的行为,“野菜将军不认得吗?”

  “……”

  “本将军只是没想到,你身为有钱人家的公子,竟然还会吃难以下咽的野菜。”而且还是生的。

  “将军不必对草民刮目相看,生死关头,吃树皮我也是愿意的。”

  在氿凉村那一年,沈清执刚重获新生,不仅不会做饭,家里也没多余的粮食,只得靠野菜和野果过活。

  现在再让他吃个野菜,小菜一碟。

  纪佑鄞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可你不是说自己在家中不受宠,这才跑来边境的?为何不反驳。”

  沈清执慢慢放下手中的菜,“草民虽不得宠,可吃得也比普通人家好上不知多少。”

  “倒是将军您,为何前夜突然呕血?”

  这是他很关心的地方,这种意外他们经不起第二次了。

  纪佑鄞闭上眼,“旧疾发作而已。”

  “是将军腰上的那道疤?”

  对面又沉默了,沈清执也不逼问,他知道纪佑鄞如今清醒过来还很虚弱,便站起身。

  “我出去看能不能捡到柴,将军注意不要让毒虫咬了。”

  幸运的话,晚上还能吃烤鱼。

  夜里,明火亮起,沈清执小心翼翼地将唯一一条小鱼插在火堆旁。湖泊虽有水,可水源并不多,最大的鱼也就只有人巴掌大,且数量极少。

  倒是会有小动物来湖边饮水,但沈清执手脚不利索,又饿了几天,守在一旁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得带着这来之不易的鱼回来给将军开荤。

  “你吃吧。”纪佑鄞推开了送到嘴边的鱼,眼睛望着上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清执跟随他的视线看去,荒原视野极为开阔,能将耀眼的星空一览无余,他不禁发出感叹。

  在上京,可见不着这么好看的夜景。

  “边境的将士们,每晚都能见此光景。”纪佑鄞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沈清执没有吃鱼,将鱼插在了地上,“天空虽美,可长久以往下来,将军不会看腻吗?”

  “不腻。”

  但战争总是残酷的,没有一个人不会对厮杀感到腻味,有时候杀多了人,鲜血溅在脸上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觉了。

  纪佑鄞时常会握着手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杀多了人,才会对感情麻木?答案显然不是。

  “因为它承载了我和一个人的回忆。”

  “嗯?”沈清执没料到他还会有下文。

  “你不是问旧疾是不是那道疤引起的吗?”

  不知是不是由于虚弱的原因,纪佑鄞的声音听着柔和了不少,他偏过脸盯着沈清执。

  “一年前,边境战况吃紧,我来不及与心上人道别,携援兵一路从上京赶到陵蔓,却在几个月后听到了他的死讯,这伤也是后来剿灭余党时留下的。”

  “将军的心上人?”这消息足够劲爆,沈清执连呼吸都放轻了,但接连几次的诡异反转,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说的心上人该不会是……

  但纪佑鄞接下来的话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婚约?”

  “嗯,我与他幼时便有过婚约,当年他身体抱恙,就在将军府对面的宅院中养病,我常常与他作伴,一来二去,便有了婚约。”

  这肯定不是自己了,难道是宋子熠?沈清执对宋子熠的过去并不了解,所以只能稍作猜测。

  “敢问将军,对方可是个男孩?”

  将军顿时双眸放大,“你怎么知道?”

  “前段时日,将军不是抓到我和士兵在聊上京的八卦么,关于将军的感情……咳咳,略有了解。”

  “闲话不一定就是真的,日后少听信谣言。”

  “对对对。”沈清执不要太赞成,“所以将军在崇阳殿行刺皇帝也是假的吧。”

  纪佑一脸不满,“那是真的。”

  “???”

  沈清执彻底被搞蒙了,既不是已经死了的自己,那宋子熠活得好好的,这人大老远跑回去对皇帝撒火是搞哪一出?

  “是他将人万箭穿心杀死,本将军不砍他砍谁?”

  “可草民听说,被万箭穿心的是沈清执啊,将军的心上人莫非是他?”

  不会吧?他什么时间在将军府对面养过病了,又何时与纪佑鄞有过婚约?这些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更何况,纪佑鄞后来看上的可是宋子熠啊,关他沈清执什么事。

  “将军一直以来喜欢的不是宋子熠宋丞相吗?”

  “我只是将人认错了。”

  “……”

  接下来的事,纪佑鄞不愿再说。过去的他从未与人提及过这些,等到做好准备,一切却已来不及了。

  沈清执再也听不到了。

  沈清执本人听完正在怀疑人生中,纪佑鄞的语气不像在撒谎,他以前真的住在将军府对面?为何父亲从没提起,他和纪佑鄞有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

  过去自己究竟缺失了多少的记忆。

  但接下来的情形容不得他想这么多,他必须把纪佑鄞照顾好,才能逃出生天。

  “鱼还是你吃吧,只有将军快些好起来,草民才能有更多的食物。”

  纪佑鄞接过那条鱼,心情有些复杂,他犹豫地问道:“你和我一起去陵蔓吗?”

  陵蔓是纪佑鄞兵力驻扎的总部,邀请自己一同去他的地盘,这是唱的哪一出?

  “咳,你现在回上京不安全,等局势稳定下来后,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沈清执望着他真挚的眼神,说了句,“好。”

  一晃五日过去,纪佑鄞已经能站立行走了,军情不能再拖,两人前前后后出了荒原。

  所幸没再遇到其他危险,接下来离目的地沣雨镇只有三日的行程了,沈清执显得异常兴奋,将手中的烤肉分了不少给将军。

  纪佑鄞又一次推开,“你吃,这几日照料我很是辛苦。”

  他的伤还没完全康复,第一天完全是季連撑着他度过的,纪佑鄞这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谢意了。

  “我不是很饿,要留着肚子到镇上吃顿好的,而且将军救过我两次,几块肉算得了什么。”沈清执塞了回去,“接下来您还有很多实务要忙,多吃点补补身子。”

  “那好吧。”纪佑鄞接过肉吃了起来,“你喜欢吃什么,日后我请你吃。”

  沈清执想了想,“脯腊鸡,我一直很喜欢吃。”

  “脯腊鸡。”纪佑鄞眼睛一亮,接下来质疑道,“你当真不是上京人?”

  沈清执不明白自己又踩了什么,“我喜欢吃脯腊鸡和上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本将军只是想到了年幼时曾和沈大人夜里偷偷溜出府去吃城南的那家腊鸡店。”

  纪佑鄞陷入回忆,“他家人管的严,有时我只能藏着带给他。”

  “是吗。”沈清执尬笑两声,开始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我先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早早起来,沈清执在前方望着逐渐开阔的山路,回头问道:“将军,接下来咱们只要沿着这条山路一直走,便能到达沣雨镇吗?”

  “嗯,走得快些,明日晌午便能到地方。”

  “哦。”沈清执若有所思的望望头顶的太阳。

  第三日天微微亮,天空陇上一层薄薄的乌云,东方隐约显现红晕,不出所料,今天会是晴天。

  纪佑鄞翻了个身,睁眼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原本该躺在身侧的人不见踪影。他环顾四周,以为沈清执早起去找食物了,便留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儿。

  可等到乌云散去,红日重现天日,沈清执还没出现。

  “莫非遇到危险了。”

  思及此,纪佑鄞开始在周围翻找起来,但将周围一里地所在的范围都搜寻完毕后,还是没发现对方的踪影。

  回到停留的地方,他看见角落堆放着不少果子,就连大部分装水的竹简也被留了下来。

  看到这一切,纪佑鄞猛地醒悟到,季連这是为了甩掉他,自己一个人跑了?

  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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