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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秦禹脸色不明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同时，他所在的一个只有各战队队长的群也提示了新信息。

　　这个群平时基本没有什么闲聊的，秦禹甚至都不太明白这个群存在的意义。

　　而这个群在今天突然发挥作用了。

　　但是只有一个人问了一句：R神这是要回来了吗？

　　是个新战队的队长，比Land还新。

　　跟还在疯狂刷屏的大群不一样，这个群毫无反应，一潭死水。

　　但是秦禹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很有可能有些战队已经在重视这件事了，谁也不敢轻易说话。

　　一个消失了三年的电竞选手，说实话实在是不值一提，不管是谁。

　　但是韩罡这个人，就毒性。

　　温常鸣眼看着秦禹的脸色从阴沉到更阴沉然后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这个发小多半是得吃药了。

　　秦禹抬头，突然cue到了坐在第一排选手后面教练组里一个一头黄毛的人。

　　“程竟，把R神的微信推给我。”

　　程竟推了，秦禹申请，加不了。

　　温常鸣：这脸一会儿比一会儿黑是要变身还是怎么的，这会还开不开了？

　　秦禹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发小的“火之怒视”，给程竟发了条微信，又给他有好友的那个号发了一条微信，才放下手机继续开会。

　　程竟炸着一头黄毛把秦禹的名片又推给了韩罡。

　　事实上，处于风暴中心的韩罡发了那条朋友圈之后就去看这几年世冠赛的决赛回放了。

　　微信？

　　日常静音。

　　跟韩罡不是很熟的人是不会骚扰或者持续骚扰韩罡的，而就算是老熟人里没得到回复就会打微信电话之类的，也不多。

　　偏偏KO战队就有一个。

　　队长易新。

　　而给韩罡打电话的人里，韩罡会接的人也不多。

　　偏偏易新就是其中一个。

　　韩罡摘下耳麦：“喂？”

　　“哟，韩队，干什么啊你啊，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上来就骂人？本来我这次发挥就不好，可难受死我了。”易新嬉皮笑脸的。

　　韩罡：“说的像前两年你们成绩好似的？比的什么狗屁东西？第四？第六？”

　　易新声音瞬间高了八度，差点破音：“你再骂？！”

　　“你当我爱骂你？我当初骂了你好几年也他妈没见你拿个冠军！”

　　易新：“韩罡你要不要脸KO的积分有多少是你们搞掉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你！！！我跟你讲我拿不到的每一个冠军你韩罡开的每一枪都不是无辜的！！！”

　　韩罡：“你他妈……”

　　易新：“你骂人就骂人能不能别带脏字文明点！”

　　韩罡：“不带脏字那他妈叫骂人？！你当我幼儿园老师在这跟你哄孩子呢啊？！”

　　易新：“韩……！你别抢我手机，我今天非要跟他骂出个胜负不可！”

　　易新的屁股挨了一脚。

　　韩罡隐约听到一句：“比骂人你比不过韩队的。”然后跟韩罡对话的人就变了，“喂，韩队，好久不见了。”

　　韩罡骂易新纯属是“兴之所至”，说不骂就能不骂：“祝柏杨？叫我名字就行了。易新给我打电话到底干什么，就为了挨顿骂？”

　　祝柏杨不提称呼的事儿：“没有没有，他肯定是想问你有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只是我们易队不太会说话。”

　　“他那是不会说话吗？他那是满嘴屁话。”

　　“韩队如果想回来的话，不管是想继续打职业还是做教练，都可以考虑考虑我们KO，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韩罡几乎是秒答：“我可教不了你们，尤其易新，你告诉他，今年拿不了冠军我当面去骂他。”

　　祝柏杨笑了：“好，我一定转告。”

　　“没事儿就挂了吧。”韩罡甩了一句，自己先挂了，把手机一丢，冷笑了一声：“比赛打稀烂，演技还他妈一样好。”

　　祝柏杨苦笑一下，把手机还给易新，把韩罡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韩队这个意思不像是要回来。”

　　易新站在桌边，双手撑着桌面若有所思，半晌微微抬眼：“盯着点吧……那边吵完了？”

　　祝柏杨摇摇头：“这两年隔三差五的吵，什么时候也没有个结论。”

　　易新冷笑了一声：“给赵正山打电话，这半年他已经多少知道我对陈教不满了，这次你随便说，让他知道我受不了了就行。”

　　祝柏杨点点头：“知道了，还有吗？”

　　易新又低头看了眼手机：“解决的越快越好。”

　　祝柏杨：“你还是觉得韩队那不太对？”

　　易新揉了揉脸：“韩罡狂的很，要回来一定会说。我只是觉得他这么突然出现，我总觉得得发生点什么。”

　　祝柏杨跟着叹了口气：“最好还是什么都别发生吧。”

　　Land的会议室里，一直想要发生点什么的秦队长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罡挂了微信电话手机就又丢到一边了，他收到的微信“问候”太多了，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茫茫信息中来自于程竟的信息。

　　因为是夏季赛之后的会，在之后要放假，所以开的时间很长，等秦禹开完了会，韩罡上班都上了小半天了。

　　秦队长看着空空如也的微信，心都凉了。

　　他更不好借程竟的号干点什么，只能拿着自己的手机翻来覆去，尝试着给韩罡的新号打微信电话。

　　一开始没人接。

　　韩罡两只手都带着手套，让另一个服务员帮他拿出来摁了。

　　对方正在忙。

　　昨天一晚上情绪大起大落的秦禹，今天在心态崩了的边缘疯狂试探的秦禹，咬着后槽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三秒内拿车钥匙起身出门一气呵成。

　　听见声音的车磊下意识回头，也只来得及看到秦禹一个下楼的背影。

　　他抬起手肘碰了碰挨着他的奚洋：“哎大洋，你不觉得队长今天怪怪的吗？”

　　奚洋满头问号：“啊？队长不是一直这样吗？”

　　车磊：这孩子没救了。

　　秦禹开车到的时候，韩罡这边刚刚好要忙起来。

　　他开到了之后却连车都没下。

　　昨天已经给韩罡留下不好印象，今天必然不能再打扰他工作了。

　　秦禹低头看了眼表，五点二十二分。

　　等？

　　昨天他送韩罡的时候，都已经过十二点了。

　　不等？

　　那他来干什么了！

　　秦禹首次被自己用一脚油门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他左右没事，坐在车里寻找韩罡的影子。

　　他停的位置距离摊子大概能有个五十米，韩罡穿的衣服跟昨天不一样，换了一件橘黄色的半截袖，胳膊上带着很长的套袖。

　　一个脏兮兮的大男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韩罡长的倒是不差，只是他本来就不算白，这几年到处打工更是晒黑了不止一个色号，尤其是现在的工作总是跟炭火打交道，这个夏天人被烤的又黑又红。

　　秦禹看了没有几分钟，看见韩罡站起来，进了摊子后的店面里，大概有个二十分钟才出来，嘴里还一鼓一鼓的，手里拧着一瓶矿泉水，看样子是吃了饭出来。

　　韩罡抬头灌下去大半瓶睡，余光忽然扫到一辆黑色的车。

　　秦禹以为韩罡连他名字都没主动问，当然也不会去特意记一辆车，可偏偏韩罡是那种不特意注意也记性很好的人。

　　侧面看不见车里有没有人，韩罡拎着瓶子走过去，近了自然就发现有人了。

　　秦禹从跟他往这边看的一瞬间开始就开始思考措辞，但是想到韩罡连他真话都不信，估计假话就更显得没诚意了。

　　韩罡发现有人的一瞬间表情带着五分无语三分不屑两份不耐烦，秦禹也看得清清楚。

　　韩罡拎着矿泉水瓶的瓶口，用平底敲了敲车窗，立刻就降了下来。

　　“怎么了秦队长，又来送你那个住在对面的朋友？”

　　一句字面上很正常的话配上韩罡嘲讽Max的语调和表情，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他什么意思。

　　更何况，韩罡这个人向来叫人都是叫名字，如果叫什么队长，那不管说什么都是在怼人。

　　“没有，我在等你。”

　　韩罡看他的表情，又像在看个傻子。

　　或者说，韩罡真心实意的觉得秦禹多多少少脑子有点不灵光，可就这么个人还能带着队伍打个世界亚军。

　　PGC怕是不能好了吧？

　　秦禹还在说：“今天知道你发朋友圈的事了，我没有你那个微信，让程竟帮我推了下，但是你好像没看见，我又没有你的电话，就只能来找你了。”

　　秦禹牢记韩罡吃软不吃硬，试图挑起一点他的愧疚。

　　然而韩罡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程竟？”

　　秦禹点点头：“嗯，他现在在Land的教练组。”

　　知道老队友的近况，韩罡也只是点点头：“哦，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加个好友？”

　　秦禹噎了一下：“……不，主要还是想请你吃饭，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下班。”

　　秦禹试图博取同情。

　　韩罡点点头：“哦，那你等着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脸色僵硬的秦禹：“……”

　　他觉得果然想要了解一个人，就算一万次道听途说也不如相处一天。

　　韩罡根本不是什么吃软不吃硬。

　　他大多时候，

　　软硬都不吃！

　　“啧。”秦式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