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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补充了一句：“这个月才过去八天。”

　　霍格双眸一眯,第十个？

　　“所以我说他愚不可及。”

　　【系统】：主人，你的情感钝化太明显了。

　　霍格没有回答。

　　霍格安静地站在出租屋里，看着海添抱着那束要送给自己的百合花哭泣了很久,最后靠在床头沉沉睡去。

　　翌日，海添醒来的时候,他揉了又揉眼睛,只觉得阳光散开,满地金灿灿。

　　他想起了医生的叮嘱。

　　“脑部的肿瘤压迫到了眼部神经,你日后不排除会有失明的可能。”

　　海添脚在地上哗啦了几下,碰到鞋子弯腰穿上。

　　他还没失明，但视力一直在下降。

　　他醒的太早，今天花店那边轮休,他只需要下午去完成另外一份工作。

　　海添一边吃早餐一边修理语音智能助手，他看着那个圆柱形白色小机器,心想能修好的话就可以和自己做个伴。

　　霍格靠在桌边,看着男生捯饬机器。

　　“他在做什么？”

　　【系统】：他需要一个同伴,这个机器可以对话,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的孤独感。

　　霍格单手顶着下巴，说：“或许我可以借此了解一下他。”

　　他很好奇,好奇海添为什么帮别人,在意他的目的,也想要追根究底。

　　一个不在主线内的配角npc，单单就这一点，就引起了霍格的新鲜感。

　　一个小时过去,海添把机器的后盖上好螺丝，按下启动键。

　　他没看到机器的闪光，以为没修好,于是拍了拍。

　　海添尝试念了一句：“你好，玫瑰。”

　　店老板送给自己的时候，说过这机器一开始是他的小女儿在用，给智能助手取名玫瑰，如果修好没刷机的话，应该还是原来的老设置。

　　海添没有听到玫瑰的回答，正要失望的时候，忽然他听到字正腔圆的男声。

　　“你好，sir，很高兴为你服务。”

　　海添瞪大了眼睛，欣喜地站起来而后又凑近去看，他喜出望外。

　　修好了？

　　海添像是遇到了陌生人，手足无措地说：“你好，你好。”

　　“我叫做海添，你以后称呼我名字就好了。”

　　霍格不屑地一偏头，再问：“好的，海添，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吗？”

　　海添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智能语音助手，听说这类机器□□好了，了解非常多大众日常领域的知识。

　　“我暂时还不需要……”海添坐在位置，忽然拉了拉嘴角，神情落寞起来，“玫瑰，你的声音像极了霍先生。”

　　可是霍先生已经死了，自己送给他的慰问花束无人接受。

　　霍格听他说了一堆废话，有些不死心地追问，他一定要知道海添心中想要什么。

　　“海添，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吗？”

　　霍格停顿片刻，忍不住用更加富有感**彩的词汇再问海添：“或者说，你的梦想，近期愿望是什么？”

　　海添忽然笑了一下，认真想了想，说：“我想找一位爱人。”

　　找一个互相喜欢，彼此可以牵着手度过余生的人……

　　“但是我不能拖累别人，”海添紧张到十指交错，不停地动作，脸上也流露出非常无奈的苦笑。最后海添神情释然，说，“等我好起来了，治好了病，我想找一个彼此喜欢的对象。”

　　霍格并不觉得好笑，他盯着海添，缓缓说：“已经切换到伴侣模式。”

　　海添哎了一声，急忙问：“什么伴侣模式？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他找不到控制按钮，试图让语音机器切换回来，多种办法皆无疾而终。

　　【系统】：这台机器没有搭载这类模式。我的主人，我无法理解你这个举止的含义。

　　霍格闭上了眼睛，冷声解释：“我不喜欢情感钝化这个词。对了，他想要爱人，我便给他，这不是做好事？”

　　【系统】：但是主人，你的灵魂状态很快会离开这里，你给一台坏的智能机器人配音，是在欺负他见识低、视力差、又迫切需要伴侣。这一切，从我的系统中显示，一时的快乐，海添被打破真相之后崩溃的可能性非常大。

　　系统无法阻止自己的主人，它的劝诫没有丝毫作用。

　　*

　　海添倒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切换回正常模式的办法。

　　不过再怎么做，对方也只是一台语音智能机器，不是真人，海添心中劝说自己习惯就好。

　　海添中午煮了饭，就着青菜汤吃了，而后背着包小跑出去打工。

　　霍格紧随其后，看着海添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夏日的风吹过他的衣角，拂过他的头发，露出了他那泛着红色的双眼。

　　没有人会认为此刻的男生是一个即将死去的病人，他是那样的青春活力，他像和他同龄的大学生，骑着自行车穿过林荫，脸上带着笑容。

　　海添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快餐店，在店里用餐的人不是很多，多为外卖，一直忙碌到晚上十点多，在店里吃过晚餐之后才闭店休息。

　　回去的路上有一座天桥，海添扛着自行车上去，在这里平时有很多乞讨的人，乞丐到了晚上也一并下班了，除开零零散散来往的人，只有一个身形瘦弱，穿的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小青年。

　　他拉了大字报，上面写了自身情况。

　　父母上个月双亡，自己有重病，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小妹妹，只想给妹妹讨一点奶粉钱。

　　海添蹲过去，掏了掏口袋，里面只有两块，这是他明后两天的早餐钱。

　　于是扔了两元进去。

　　乞丐拉住他的裤脚，委屈的说：“你好人有好心，帮帮忙吧，我妹妹在家里饿得慌。”

　　“我没零钱了。”

　　“我这边可以扫码，你再多给点，我妹妹才三个月大，我今天打完工过来一块钱都没要到，你给个五块十块的，我替我妹妹谢过你的奶粉钱了。”

　　海添沉默了片刻，再扫个几块钱？

　　对方见状，直接拿着二维码凑到海添眼前，左手就攥着海添的手腕。

　　霍格看到了对方破败大衣里头的内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一口袋零钱，保守估计一两百，这就是他口中的没讨到钱？

　　呵。

　　霍格一挑眉，只见那二维码图片变了一小点，海添扫半天扫不上。

　　“要不然你拿手机出来，我扫你手机……”

　　青年尴尬一笑，他不敢拿出来，昨天刚刚出来的新款手机，大几千呢。

　　“算了，算了，两块也好。”

　　海添点点头，扛着自行车下了天台。

　　那青年啐了一口：“穿的干干净净，全身上下就两块钱的现金。”

　　说完他打了个冷颤，揉了揉肩膀，怎么感觉一下子变冷了。

　　他正要把那两块钱收进去，收工回家，才发现讨钱的破碗里一分钱都没了。

　　“哎，我钱呢！”

　　霍格回到出租屋里，动作粗鲁但干脆地把两块钱塞回海添的口袋里。

　　【系统】：主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对方的二维码替换成某公益基金的捐款二维码。

　　霍格冷哼一声，他斜眸看向海添。

　　【系统】：乞丐十有**为假，但不排除有人真的家境穷困潦倒。

　　霍格打断试图劝说自己的系统。

　　“第十一个了，被骗了第十一次。海添要是我儿子，我打断他的腿。”

　　系统选了沉默。

　　海添反而心情不错，其实他捐的并不多，一次几块几块，拢共加起来也没多少。自己的确也没有多少可以随意支出的钱。

　　他想着一两块可以买两个大馒头，吃上一顿，不至于饿死在街头。

　　“玫瑰，我很困，我想睡了，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安静了一下后。

　　霍格说：“我的程序中没有录入讲故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