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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卷宗文档(七)

探案集(你好,凶手) 少地瓜 10715 2025-10-10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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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度蓝桦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以前见过她:正是一个多月前被雁白鸣当街拉住,说她女儿有孕的那位!

  这么说来……当初那个年轻姑娘就是钟秀美?

  雁白鸣果然没有看错!

  当初钟太太怕流言纷扰,暴打雁白鸣后拉着钟秀美就跑了,倒是没注意度蓝桦和阿德的模样,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更是没了印象。她见度蓝桦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渐渐浑身不自在起来,忙不迭要关门。

  阿德猛地一把撑在门上,“衙门办案,钟秀美在家吗?”

  钟太太的眼神疯狂闪烁,突然慌乱起来,“不在,你们找错人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度蓝桦一个眼神丢过去,阿德便手下发力,将钟太太连门带人一同推了开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

  钟太太打了个趔趄,忙舍了大门,要伸手去抓度蓝桦,结果被阿德拦下。

  度蓝桦不管身后闹剧,吩咐两名衙役在外等候,自己抬腿迈过门槛,沿着主路疾行,不多时就冲入正院,对目瞪口呆的小丫头道:“钟秀美呢?”

  小丫头被她的气势所摄,鹌鹑式的缩了脖子,本能地指了指西厢。

  度蓝桦一言不发调转脚步,径直打起帘子,如一阵秋风般卷了进去,对里头那个形容枯槁的年轻女孩儿道:“你好,钟秀美。”

  今天的日头很好,外面阳光灿烂暖意融融,将街景渲染成秋日特有的色彩,但钟秀美却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一颗骷髅般的脑袋来。

  头发蓬乱,双颊凹陷,原本花瓣一样柔嫩丰满的嘴唇也干裂开来,与一个月前度蓝桦在街上偶遇的漂亮女孩子判若两人。

  可她确实是钟秀美,直接害死万鹏的凶手之一。

  外面钟太太已经闹起来,但因为正是白天,钟老爷在铺子里忙活,并不在家。无所依仗的她既想将入侵者撵走,又怕外人看了热闹,又是压抑,又是崩溃,近乎疯狂。

  “你们,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闯到别人家里来?”她拼命跳着脚要去抓阿德的脸,但都被躲过去了。

  在这样的背景音下,钟秀美终于有了反应:她死死揪住被子,不住往墙角躲,神经质的重复道:“我没怀孕,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度蓝桦的视线凝固在她抓着被子的手指,确切的说是指尖上:红色的指甲稍稍褪色,右手食指上却包着纱布。

  明明刚进来,但却她觉得对钟秀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用力抓过她的右臂,一字一顿,“你只关心自己的清白,就不问问救你的人是生是死?”

  根据贾桂的证词,度蓝桦差不多可以推测出案发当日的经过:

  钟秀美约贾桂去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葫芦湾摊牌,扬言对方不娶自己就要去书院告发,贾桂协商不成后恼羞成怒,将她拖入水中意欲淹死,结果刚好被准备抄近路回家的万鹏撞见。

  贾桂落荒而逃,万鹏来不及追赶,慌忙丢下一直珍爱的货柜跳水救人。

  但专业救生员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人的求生欲是很可怕的东西,它会使人在感到危险时完全丧失理智,疯狂抓取一切能碰到的东西,包括前来救援的人。

  或许万鹏本不必死的,但濒临淹死的钟秀美完全被恐惧淹没,她根本听不见万鹏安抚的话,拼命想要抓住对方的胳膊,结果留下一片片狰狞的伤口,甚至将一枚指甲掀翻。

  因为钟秀美的不配合,万鹏被提前消耗了大量体力,他忍住疼痛,竭尽全力将钟秀美推到岸边,但自己却因为力竭没能上岸。

  他以生命为代价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然而被救之人却头也不回地逃回家去……

  “我说的有错吗?”度蓝桦钳住钟秀美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钟秀美突然尖叫一声,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疯狂大叫起来,“不关我的事!我又没有让他来救我!他活该,不关我的事!”

  度蓝桦几乎被气炸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少装疯卖傻!如果我不是衙门的人,真想给你几巴掌!”

  事发至今多少天了?哪怕你没有能力反过来救人,也该在自己脱离危险后喊人回去看看。

  万鹏就算是死,也不该那样默默无闻的死!

  家人还在欢天喜地地期盼团圆,可他却那么孤独的泡在冷水中,日日夜夜,只有秋虫和飞鸟为伴……

  那边正跟钟太太“搏斗”的阿德听了,忽然转过脸来,“夫人,严格说起来,您确实不算衙门的人啊。”

  醍醐灌顶!

  度蓝桦一怔,是啊,她早就不是什么必须谨言慎行的警察了!

  我现在就只是普通的官太太,义愤填膺的普通市民度某某啊!跟衙门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钟秀美整个人都差点被打飞,钟太太一愣,然后迸发出杀鸡一样凄厉的呼号。

  “秀美,我可怜的女儿啊!”

  “闭嘴!”度蓝桦刷的转身,忍无可忍地指着她喝道,“再号丧老娘连你一起打!”

  大禄朝官员的权力很大的,就拿审案来说,主审官只要觉得有必要,就能对嫌疑人用刑三次!告御状都没用,因为律法条文就这么规定的!

  眼下证据确凿,别说度蓝桦只是甩巴掌,拖回衙门直接上夹棍都没有问题。

  钟秀美母女俩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子,顿时都被镇住了。

  度蓝桦余怒未消,居高临下地骂道:“第一,打你不辨是非还死不认账;第二,打你识人不清,明知贾桂非良人还要往火坑里跳;第三,打你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不孝不仁不义,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说我打得好!”

  钟秀美直接就被骂傻了,维持着半趴的姿势呜呜咽咽的哭,一句话都说不出。倒是钟太太回过神来,磕头不止道:“姑娘,你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秀美还这么小,未婚先孕的事情若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嫁人啊?”

  “她落水又受了惊吓,回来就小产了,这些日子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消瘦成这般模样,命都没了半条啊!她其实心里是愧疚的……”

  度蓝桦的第二巴掌终究没省下,她算明白何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她嫁不出去你心疼,人家的儿子、父亲和丈夫死了就不心疼?”

  “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别人逼的吗?但凡你们有一丁点儿良心,也不该对救命恩人不闻不问。”

  就为了狗屁名声,你们就把事情隐瞒到今天。

  那竹制货柜严密非常,遇水漂浮,如果钟秀美能踢它下去,对万鹏而言便不亚于救命稻草……

  钟太太捂着脸爬起来,自以为听出了潜台词,忙道:“是我们的错,他救了秀美,我们一定补偿,五百两,五百两够不够?姑娘你别走,这事儿真的不能传出去啊,一千两!一千两足够一大家子人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度蓝桦用力把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扒下来,“滚!”

  钟秀美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所以度蓝桦很体贴地让跟来的两名衙役拆下钟家的门板,直接把人抬到衙门。

  在公堂上,钟秀美母女见到了死者万鹏的妻子春香。

  钟秀美在她看过来的瞬间浑身僵直,嘴巴开合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昏厥过去。倒是钟太太,膝行向前,试图抱住春香的大腿求情。

  但度蓝桦对她这手早有准备,钟太太刚一开始爬,两名衙役就动了,她一抬头,发现两根交叉的水火棍横在自己和春香之间。

  直到这个时候,从未出现过的钟老爷才姗姗来迟,钟太太仰头哭喊起来,“老爷!秀美还小,这事儿不能传扬出去啊!”

  钟老爷四十岁上下年纪,略胖的身材和圆脸使他看上去很和气。

  他没有管妻女,先老老实实向肖明成叩头,又对春香一揖到地,满面愧疚地开口道:“是我忙于生意,没有管教好家人。事已至此,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唯愿供养恩人全家到老,略尽一点绵薄之力,也算赎了身上罪孽,还望夫人能够原谅。”

  春香只是个农妇,可此时此刻,她却展现出一种令人震惊的坚强和清醒。

  她后退一步,深深地吸了口气,挺直脊背道:“没成亲之前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好人,平时见到谁有难处,总忍不住帮一把,我不后悔。”

  她的眼眶里渐渐蓄满泪水,声音颤抖,“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也许是她的心肠太过冷硬,但她没了丈夫,她的孩子没了爹,这个家的顶梁柱断了,然而前不久罪魁祸首还在狡辩,她真的没办法装作很大度的说“没关系”。

  钟老爷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他从十几岁上就出来跑买卖了,如今小有基业,自认手段圆滑无往不利,可今天竟没人买账?

  春香转身跪下,含泪对肖明成道:“民妇不要银子,只求一个公道!”

  度蓝桦穿越前见过太多像春香这样的受害者家属,其实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很多时候想要法律公正,就必须放弃经济赔偿?

  下一刻,她就跟肖明成异口同声道:“为什么不要银子?”

  两人同一时间看向对方,度蓝桦心头一阵轻松,示意他继续。

  肖明成收回视线,“你公婆年事已高,膝下又有三个儿女要养活,万鹏是家中顶梁,遭此厄运,便直接没了进项,以后如何过活?”

  他的话直戳事实,令春香的嘴唇剧烈颤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钟老爷见状忙出声道:“草民愿一力供养!”

  春香才要说话,却被肖明成再次截住话头,“并非供养。”

  他的语气中透出不快,再开口时就有了度蓝桦记忆中熟悉的尖锐味道:“若非因为你的女儿,万鹏就不会死,所以他家的损失,你合该赔偿。”

  同样都是拿钱,可经肖明成这么一说,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前者传出去是钟老爷深明大义,或许还能赚个美名;可现在?不过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钟老爷看着这位年轻的父母官,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他的小心思被看破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钟秀美固然可恶,但确实没有触犯法律,如果能顺利取得万鹏家人的谅解,再跟县太爷套套近乎,完全可以抹掉钟家在这起案子里的痕迹。

  只需要一笔银子,不仅可以保全钟家的名声,又能顺理成章跟县太爷搭上线,或许生意还能再进一步。

  整件事会像被丢入石子的湖面一样,待到最后一点涟漪过去……万事太平。

  可惜,这位新来的父母官不吃这一套。

  不比城里每日都有粪车过来收集污物,乡下百姓家中都各自挖了茅坑,每年清理一次,便是田里的上等肥料。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发酵了一整个夏天的茅坑发作起来,味道可谓**,偏度蓝桦好死不死站在人家墙外……

  回去的路上,度蓝桦心情十分沉重,除了原始生化武器的威力之外,皆因张老头儿等人的态度令她震惊和心凉。

  “夫人,我打听到一件事儿……”

  阿德长得憨直,其实心眼儿颇多,方才已经跟几个衙役打得烂熟,三言两语套出肖明成在衙门发作秦正的事,巴巴儿跑来告诉了度蓝桦。

  有了刚才的经历,度蓝桦欣慰之余却也忍不住怀疑,他究竟是真的重视辖下百姓呢?还是仅仅想要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引子?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下意识看向斜前方的青色小轿,谁知肖明成竟突然挑开帘子环视四周,两人不可避免的四目相对。

  令人尴尬的沉默中,肖明成迅速缩了回去。

  度蓝桦:“……?”

  等重新回到衙门时子时刚过,一群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竟累得东倒西歪哈欠连天,浑身肥膘乱抖,还不如轿夫精神,看得肖明成直皱眉。

  前任知县考中进士时就已近知天命之年,来平山县上任时都快六十岁了,自知必将老死在这小小县城,便得过且过起来。他自己都算不上勤政,更不用指望下头的衙役用心,自然日日稀松。

  倒是新走马上任的捕头李孟德巴不得表忠心,夜色中两只眼睛亢奋地发光,迫不及待地说着自己打听到的线索和推论。

  “张勇家的亲戚邻居都问过,当日没人见过妞妞,他家并不富裕,也不曾与外人结仇,只怕是小丫头真跑出去玩迷了路,可再派人四处搜查。另外听说她生得很好,外头的拐子最喜欢这个年纪的漂亮小姑娘,略花几年功夫调教便能换一大笔钱……”

  孩童失踪中最常见的就这两种可能,他的回答也算中规中矩。

  “现在就下定论为时尚早。”肖明成淡淡道:“人贩子多爱趁逢年过节或灯会等人多眼杂的时候作案,眼下不年不节,双溪村又少有陌生人出入,外来人贩子深入村庄下手的风险太大……说到底,不值得冒险。”

  众衙役纷纷点头称是,李孟德麻溜儿改口,“大人心细如发,卑职不及万一,受教了。”

  软趴趴的毛笔和宣纸实在提不起速度,度蓝桦忍痛用5积分兑换了一个笔记本,1个积分兑换了一支圆珠笔,正在角落埋头狂记,听了这话不禁肃然起敬:

  好一条光明磊落的舔狗!

  肖明成才要说话,就见外头阿武一脸为难的进来回话,“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说临走时夫人吩咐了,大人和诸位没来得及用晚饭便出门,想来忙活一夜也饿了,就叫炖了一大锅鸡汤,此时骨酥肉烂,正好煮鸡汤面……”

  他刚说到“一大锅鸡汤”,那头几个年轻的衙役便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待听到“骨酥肉烂”,肚子也咕噜噜此起彼伏地叫起来,不约而同地向度蓝桦投去感激的目光。

  度蓝桦:我不是我没有!

  肖明成怔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又把惹事精给忘了。

  皆因记忆中的度小姐从没像今天这样安静懂事过:说乖乖跟着,就真乖乖跟着;说不乱跑,就真不乱跑……以至于他都忘了还有那么个叛道离经的女人混在我方阵营!

  他习惯性地蹙了蹙眉,倒不好说什么,“既然是夫人的一番心意,你们就用过饭后再家去吧。”

  众人闻言大喜,“多谢大人,多谢夫人。”

  度蓝桦受之有愧,觉得脸都有点儿发烫了,胡乱应付两句就回了卧房。

  她跟肖明成是名义上的夫妻,自然要住同一间正房,但关系尴尬,并没有同床共枕:她睡在东卧房,肖明成睡在小书房改的西卧房,中间隔着小会客厅和两道帘子,过去十天内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却骄傲地孕育了交流为零的完美记录……

  “夫人,您可回来了!”见人完好无损的回来,李嬷嬷和莲叶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前儿才说姑娘懂事了,结果今儿就啪啪打脸,再这么多来几回,这条老命非给折腾没了不可。

  “累坏了吧?热水、手巾都是齐备的,您是用鸡汤面呢,还是叫小厨房单独做碗鸡肉馄饨?”

  扑面而来的关怀好像打开了一个缺口,压抑已久的疲惫汹涌而来,度蓝桦用力打了个哈欠,“不用麻烦了,就鸡汤面吧。”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魂穿,不是身穿,习惯熬夜打拼的是曾经的警察度蓝桦,而非这位度小姐。

  “老爷呢?”李嬷嬷往外一探头,正瞧见院子里怔怔出神的肖明成,不由喜上眉梢,“老爷回来了?”

  “啊,啊。”其实肖明成到了有一会儿了,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就被抓了个正着,稍稍有些尴尬。

  “鸡汤面马上就好,可要不要芫荽?”李嬷嬷笑着问道。

  “要……”话一出口,肖明成就后悔了,但还没来得及阻拦,李嬷嬷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吩咐下去。

  肖知县懊悔不已,他怎么能吃那个女人的东西呢?

  里面的度蓝桦已经换了宽松舒适的家常衣裳,柔和的烛光下竟有了些温柔缱绻的意思,她坐在小会客厅的桌边埋头苦写,听见动静后还主动打招呼,“你回来了?我这儿有条线索你听一下。”

  肖明成顿时把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收了,去她对面正襟危坐,语气中带了点怀疑,“你打听到的?”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手中那个巴掌大的小册子和奇奇怪怪的小棍子上,习惯性皱眉,“不好好练字,这又是闹什么?”

  前不久半个巴掌大小的狗爬字还记忆犹新,这会儿又出了新的幺蛾子。

  度蓝桦含糊过去,“是海外的东西来着,哎呀正事要紧!”

  时下海运发达,度家名下也有一条船队专门贩卖南洋西洋货物,他家的女儿手里有舶来品并不奇怪,肖明成没有追问。

  鸡汤面来了,乳白色的汤汁里安安静静伏着一团麦黄色的面条,周围一圈摆了鸡丝、酱瓜条和青菜叶,额外洒了一点翠绿的芫荽,色彩动人香气扑鼻。

  度蓝桦先喝了口汤,入口只觉香浓醇厚,顿时双眼一亮,又催促一动不动的肖明成,“吃啊,待会儿该坨了。”

  肖明成有点恍惚:以往他们见面时总会闹得不可开交,可现在,竟真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吃饭、说话?

  度蓝桦在穿越前就已经是队长,习惯了做案情总结和分析,一开口就有那味儿了,“妞妞,五岁,家住双溪村,父亲张勇,母亲王娘子,于昨天,不对,”她习惯性低头看腕表却看了个寂寞,愣了下才扭头问莲叶,“现在什么时辰了?”

  屋里有专门计时用的小型铜壶滴漏,莲叶忙去瞧了一眼,“还差一刻就丑时了。”

  凌晨00:45分,度蓝桦点点头,“于前天中午失踪,没有目击证人。我个人很同意你的观点,妞妞被外人拐卖的可能性不高。而张家家境一般,邻里关系良好,日常生活很有规律,所有人的人际关系都极度简单,经过调查,基本可以排除谋财害命和报复……”

  刑事案件的动机不外乎爱恨情仇、谋财害命,或是一时激愤,但这几样显然都不太适用于本案。

  “村里人都表示妞妞生性乖巧,从来不让人操心,几乎不会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我觉得自己走失的可能性很低。”说到这里,她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怀疑是张老头儿夫妇里应外合,偷偷将孙女卖了。”

  “那老两口确实不喜欢孙女,觉得如果永远都找不回来,正好逼王娘子赶紧再生个儿子,还说如果她不生,就给张勇纳妾,所以格外排斥官府登门……”肖明成话锋一转,“但当日张老头一直都跟儿子在一起,张老太太也没离开过王娘子的视线,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而且张勇本人对妞妞是真心疼爱,老两口还不至于冒着与儿子决裂的风险买卖孙女。”

  说白了,如果那老两口真有这份魄力,何必等到今天?

  查案过程中不应该掺杂太多个人情绪,但度蓝桦听了这话还是禁不住冷笑一声,“穷成那样儿还坚持不懈的想纳妾,真是令人感动。”

  肖明成:“……”

  说归说,你瞪我干什么?

  度蓝桦继续道:“村民们表示案发前后没见过陌生人出入,也没有听见什么可疑的动静,不过邻居杏花说曾隐约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嗓音。”

  可惜张勇一家根本不知道保护现场,外头被人踩了无数遍,即便罪犯曾留下线索,也早已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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