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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春台 须梦玉 4219 2025-10-10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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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垂头说了一句:“走吧。”

  这对贺宴舟来说,是他极不守礼节的一次了。

  不叫姑姑了,但凡叫一声“秦掌珍”呢。

  秦相宜不向他计较这些事情,但她想好了的,对他也该真诚相待一些。

  她深吸了一口气,进了九月以后的空气愈发冷冽了,吸进胸腔里的空气给了她一个激灵,让她更加冷静了。

  但她不得不承认,今日又在宫门处看见他,她心里是极喜悦的。

  “贺大人,真的很感谢你今天还愿意在此等我,不瞒你说,这阵子有你陪着,我在宫里行走时真的心安了许多。”

  不管她这句话是不是图他之后继续做她宫里的靠山,但至少对贺宴舟,她要说实话的。

  听她这么说,贺宴舟唇角果然挂起了浅笑,他的腰间还别着她亲手做的禁步,他曾捧在手里自己端详过,岁寒三友雕得栩栩如生,也不知她那么细软的一根手腕,是怎么把东西做得这样精致的。

  “那我今后便天天都等你,送你出入宫,就当是咱们说好了的,咱们的交情本就值得这么做,对吗?”

  他说话的语调是上扬的,显然他对秦相宜对他的肯定表示非常满足。

  秦相宜点了点头:“对。”

  不谈姑姑不姑姑的了,抛开秦雨铃那层关系,她也承认他们的交情,是清清白白的交情。

  秦相宜觉得,自己偶然产生的对他的那么一丝异样情感,都可以归为她自身的问题。

  而她又极擅长于隐藏一切情绪,所以她相信她可以把这段跟他的交情维持得很好,就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

  看着他面孔带笑,她心里舒坦。

  就拿他当个自家的乖乖后辈吧,他想怎么样,她都依她就是。

  “谢谢你啊,贺大人,我还真怕你不愿意来接送我了。”

  贺宴舟又愣了愣,自此,他今日嘴边的笑,便一直没有下去过了。

  “你叫我宴舟就好,不要再叫我贺大人了。”

  秦相宜不想拒绝他,便微微点头喊他道:“宴舟。”

  喊他名字的时候,她是看着他的,一双眼平静无波,做到了她所能做到的,最清白的样子。

  贺宴舟只接收了一瞬她的目光,便垂下头:“那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秦相宜便道:“难不成没了铃儿那层关系,我就做不得你姑姑了?”

  贺宴舟觉得她看自己的眼光总像是一个长辈在看一个晚辈,那双眼慈和得他若是再与她对视一眼,便愈发觉得自己荒唐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姑姑。”是该叫姑姑的,那便一直叫姑姑吧。

  他尊她为姑姑,从来也与秦雨铃无关。

  贺宴舟从袖口里取出来一个药瓶:“姑姑,你手心的伤口,可否再给我看一下。”

  他这次倒是不直接去挟制她的手腕了,又是一个既有礼貌的君子模样。

  与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恭谨地向她请示是否可以将手心拿出来一看。

  秦相宜不会拒绝他,尽管她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对他解释,好在贺宴舟并不再多问了。

  他只是拧开药瓶,细细地往她掌心撒了些药粉而已。

  全程都未碰到她分毫。

  秦相宜一双手就这么摊开在他面前,现在倒是她更像个小孩子了。

  雪白白的两只手掌,细细长长的手指,削葱般的指尖,透着微微的红。

  贺宴舟忽然觉得自己腰间挂着的禁步很沉很重,又挠着他的大腿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每一颗珠子、每一道堑刻,都是她这双手埋头做出来的。

  贺宴舟小心翼翼撒完了药粉,又抬起头问她:“姑姑,疼吗?”

  秦相宜收回手,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挪向了掌心处,撒过药粉的地方泛着极轻微的刺痛,还有一些清凉的感觉。

  若是他不问,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痛。

  但是他问了,秦相宜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像有些疼呢,宴舟。”

  秦相宜两只手还是向之前那样,拢在腹部,做出一个女官应有的仪态,但她现在的手心因为撒了药粉的缘故,只是那么虚虚蜷着,两只手并列放在腹部时,像只寻摸食物的小松鼠。

  只是她身姿还那么挺拔端庄地站着,贺宴舟觉得她看上去颇有意趣。

  在他满心满意对她恭谨相待,生怕冒犯到她时,突然又觉得她是一个极有亲和气的女子。

  她就这么一句话,便闹得贺宴舟又担心起来,进而提出了另一项措施。

  “姑姑,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太医院看看吧,怪我粗手粗脚的。”

  他倒是不显得着急,但他的处理方式有很多,总能把人给照顾得服服帖帖的。

  撒了药粉还不够,现在又要把她带到太医院去,秦相宜真的在想,贺家人究竟是怎么教养的他,可以说但凡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他一定能把人给照顾得没话说。

  更何况他又有着一颗比女孩子还要细腻的心。

  他若是真的有了相爱的妻子,她相信那位妻子一定说不出任何对他的不满来。

  秦相宜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不疼了。”

  一堆的话临出口时便就剩下这么一句了,解释得多了,他又要兴师动众起来。

  贺宴舟做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她说疼而已,在他看来,疼就是要做处理的。

  既然不疼了,那就不用做什么了。

  转眼又到了司珍房,自与贺宴舟同行以来,秦相宜从没觉得这一段路程这么好走过,也因此,她心里更是万分感激他。

  唯独心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隐秘心思,让她自惭形秽。

  殊不知,在从司珍房转身离去时的贺宴舟,第一次怔住了脚步,他心里在想,一些不为人知的荒唐事。

  秦相宜进了司珍房,最近并无要事,唯有萧司珍派给她的一个颇费功夫的活儿。

  她正要拿起铲刀开始干,又看到了自己手心上到现在还没完全吸收的药粉,又无奈的放下了铲刀。

  若是从前,她是不在意这点伤的,更不会多此一举涂什么药粉。

  但她一想起刚刚贺宴舟小心翼翼给她撒药粉的模样,心里不住地叹着气,她不想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她也想珍惜自己。

  秦相宜便就这么一直摊着手,倚在窗台边,静静待着。

  萧司珍不会催她干活,但也很少见过她这般闲适。

  “哟,手受伤了,那是该休息休息。”

  萧司珍在她身边坐下,刚刚不出以意外的,又透过这扇窗户看到了送秦相宜过来的贺宴舟。

  “相宜,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把他从侄女手里抢过来,反正现在亲事还没定下的。”

  萧司珍觉得,像她们这样在世间沉浮挣扎的女子,本就应该自私自利一点,多为自己着想,能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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