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频 恐怖悬疑 在青楼捡到江湖死对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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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得难受。

  很热。

  古鸿意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他放弃了睡眠。

  *

  今夜。

  此良夜也。

  今夜,所有人都没能睡个好觉。有人飞暗器,有人流鲜血,有人卧屋顶久难眠,有人惨叫连连无人管。

  除了两个人。

  今夜,汴京的江湖中只有两个人,睡得安稳、踏实。

  还有两把剑。

  有夜风。也许是千红一窟的暗器啸出的疾风。

  西厢房淡蓝的墙上,锦水将双泪和霜寒十四州,叮一声,交错着倒地。

  流水般的细剑,和粗粝苦寒的宽剑,

  叠交。

  铮铮回响。

  *

  盯着天花板上葡萄与芍药交错的花影,盯到尽头时,古鸿意睡着了,做了梦。

  这种程度的梦,已经淡的不像睡眠。但他确实做梦了。

  不过是因循守旧的梦境。

  主角仍旧是:剑,白幽人。

  千千万万的夜晚都是如此。

  但,今夜,白幽人一身红装,手中持剑,赫然是,霜寒十四州。

  他背后,是五光十色的红楼,红楼外是皎洁的明月,明月引着无边的碧波倾倒而来。

  古鸿意静静伫立,满目无穷的水色,天涯尽头,

  ……

  他和满天纷飞的青色芍药一同降落。

  ……

  古鸿意睁开眼睛时,已是清晨。

  昨夜他还念叨着今日一定早些起来练剑,多练剑就不胡思乱想了。结果大梦一场,了不知南北。

  眼睛很沉,抬起来看一眼窗外,月亮淡蓝,很小。古鸿意大致判断了一下时间,不晚。

  等一下。

  这一夜他莫名觉得热,一夜没有盖被子。

  所以现在也看得很清楚。

  ……

  衰兰送客手重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慢慢地躬下身去,把自己埋在膝头,深深叹气。

  没事,师兄教过的,这是年青人非常正常的现象。没事,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的。

  深呼吸。冷静。

  看看身边人是否醒来。

  此时,手腕忽然被抓住,垂头,对上那双梦里不是很清晰的美目。

  第47章抱抱

  一刹那,梦与真实,边界模糊。

  白行玉窝在床铺间,还穿着婚服。水红的衣襟是漫山红遍,眼尾痣是一片红叶。

  古鸿意有机会仔仔细细比较,他的痣,颜色比绸缎更深些。

  “古鸿意,你没走。”睡眼恍惚,他抓住古鸿意的手腕,确认古鸿意还在,便安心重新合上眼帘。

  古鸿意的手腕却不自然地僵了下。

  然后,古鸿意反叩住他的手腕,拉过他头顶,用力压在床上,然后利落地抓起被子,把他整个蒙了起来。

  ?

  “稍等。不要看。”古鸿意严肃要求。

  对方莫名其妙被强硬地蒙进被子里,疑惑地蹭蹭。

  手臂被拉过头顶,两个腕子被古鸿意一把捏住,压在床上。

  他不满地挣开大手的钳制,要掀开被子来,古鸿意又一把将被子盖他头上。他再掀开被子来,古鸿意又把他埋进去一次。

  终于,对方认了栽,任凭古鸿意把自己埋起来,只露出一对手臂。

  他只能飞速打一串手语。

  意蕴很丰富。

   然后双手一摊,在床上化成安静的一滩。

  感觉到什么硬硬的?

  “……小白,我们说会话。”古鸿意想岔开他的注意,忙这样说。

  熟悉的声音隔着被子稳稳传来。声音却很哑。

  他蒙着被子,看不见古鸿意。只能勾勾手指,便把古鸿意的手掌招来了。

  “你知自己生辰么。”古鸿意随口扯了个话头。

  掌心被白行玉的指尖画了个叉号。

  他尚不知父母,何来生辰。

  “喔。那我们不能合八字了。”

  “……”

  迷信。

  “你呢。”

  “我也不知。因我也无父母。”

  古鸿意神色自如,没什么大波澜。他和白幽人是一样的。古鸿意不觉伤神,反有些傲气。

  “你父母有给你留下些遗物吗。”

  古鸿意答:“什么也没有。”

  “白瓷面具。”掌心,一笔一划写道。

  那是父母唯一留给白行玉的遗物。

  古鸿意自然问道,“你的面具,如今在何处。”

  衰兰送客手能帮他夺回锦水将双泪,自然也能帮他夺回面具。古鸿意相信,这不是一件难事。

  “在华山,被你的剑划碎了。后来,在逃亡时丢了。”

  古鸿意一怔,便诚恳答,“抱歉。”

  但正是因为霜寒十四州气贯长虹的那一剑,让衰兰成为天下唯一一个见过白幽人真面目的人,才有了明月楼重逢的种种。

  偌大天下,浩荡江湖,但明月楼救风尘者,只能是衰兰送客手。

  千万人中,只能是他。

  前因,后果。古鸿意反有些骄矜,此人只能是自己,天下无匹。

  他更确信,这便是命,师父算得不错。

  “我求袖玲珑师兄给你打个新的。”

  被褥下,对方却摇摇头,被面跟着起伏。

  不想再戴面具了。在师门时,即使是见师尊,即使一年只见两次,都是要戴面具的。师尊不愿意看见自己的脸。

  “你师父为何不愿见你的脸。”

  古鸿意不太习惯那个“尊”字。师父便是师父,亦师亦父,一个尊字便定了尊卑。他想想公羊弃全是补丁的衣袍与温柔苍老的声音,怎么也对不上“师尊”这个名号。

  “我不知。”

  师尊说看了心里堵。

  这一番沉重的话题聊下来,古鸿意头脑和身子都冷静得差不多了,便把被子挑开些。

  青色手指抓着被子,试探地扯下些,露出一双琥珀眼睛来。

  忽然见了日光,不适应地狭起,瞳孔张缩着。

  古鸿意移开目光,心中不解,“剑门宗师,境界到底远殊众人。”这张脸到底如何能看出不适感。

  古鸿意伸手去顺顺他凌乱散落在枕边的发丝,正色道,“我们不聊这些了。”

  这些话端,太戳人痛处。

  “古鸿意。”

  “嗯,我在。”

  “你师父给你算了什么命。”

  古鸿意这个神神叨叨的小迷信,张口闭口天山、求佛、命运……什么雷山小过。

  古鸿意少见地沉默许久。

  他还是诚实回答了。

  眉宇间却带着很薄的哀伤。

  “我命不好。”

  “我命中执著的,最后都会失去。”

  ……

  两人各自戳中些心事,无言地并肩躺下,直直盯着天花板。很久后,古鸿意突兀地开了口,

  “小白,我们把婚期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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