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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 盈尘 4016 2025-10-10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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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我担心一清从产房出来之后思念家人,便把他们二人请了回来。”

  他把“请”字说得很用力,用词也不再礼貌,邵城迅速理解了一切。

  一旦需要做出抉择,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亲生儿子。白嘉树早已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为自己留了一招后手。

  只是邵城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白嘉树竟会在他手握兵权的情况下挟持他的妻女。

  “陛下。”邵城一板一眼地提醒道,“他们也是你的家人。”

  这话听着十分耳熟,白嘉树从侍从那里取过一杯酒,仰起脸想了一会儿:“我那哥哥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是一句蠢话,邵城已经意识到了。白逸与白鹤庭才是白嘉树真正的家人,可他们二人是什么下场?

  白嘉树不等他开口,又继续道:“正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我才要把他们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他把手中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与邵城四目相对,语速很缓,但语气很笃定,“你,找不到他们的。”

  “你这么做,没有好处——”

  “邵将军恐怕得亲自去一趟乌尔丹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邵城一怔:“你说什么?”

  “他们说,”白嘉树面无表情地向他解释,“只要交出当年陷害裴元帅的元凶,他们就会立刻释放邵一霄。”

  裴元帅。他对裴铭的称呼代表了他的态度。但比起他轻易的反水,更令邵城意外的是,乌尔丹人竟向他和白嘉树同时提出了赎人条件。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裴铭被陷害一事与他有关,他本想先用白嘉树换回邵一霄,再从长计议。可现在看来,他犯了和邵一霄同样的错。

  他小看了对手。

  不论是乌尔丹人,还是白嘉树,他通通小看了他们。

  “他们不会守约的。”邵城冷声道。

  “我也这么认为。”白嘉树认可地点了下头。

  “只不过……”他上半身突然前倾,直视着邵城,一脸认真地问,“如果我不把你交出去的话,你会把我交出去的吧?”

  邵城张了张嘴,没说话。白嘉树打量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接着道:“邵将军,我很好奇,半路撤回的那支援军,是来守护我的,还是来控制我的?”

  话已至此,邵城没再多说半个字。

  他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的感受——白嘉树是白逸的亲生骨肉。

  他与他那薄情的父王一模一样。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他们自己,世间万物都只是为他们服务的工具。没有任何人与物能在他们心中短暂停留,也没有任何人与物会被他们用心珍惜。

  这样的人最为可怕,也最为可悲。

  第109章

  乌尔丹湖一战大捷,革命军顺势南下,攻占了一座位于乌尔丹边境的城堡。堡内空间有限,室内全都让给了重伤患者,其他人则在城堡周围扎了营。

  军士们终于得以休息,随军医生却忙坏了。江寒这几日连顿正经饭都没有吃过,每晚只能短暂地休息两三个小时。

  但这两三个小时他也睡不安稳。

  深沉的夜色笼罩着石堡,江寒端着一盆水回到住处之时,其他人早已睡下了,可房间里却有一位“访客”。

  白鹤庭坐在木椅上,用视线点了点地上单薄的草席,问他:“你就睡在这里?”

  “睡这里可比睡帐篷舒服多了。”江寒淡淡地答。

  这房间虽小,家具却一应俱全,原先应当是城堡管家的住处。比起在冰天雪地中住帐篷的白鹤庭,他的居住条件确实要舒适许多。白鹤庭没说什么,只道:“再垫条毯子。”

  江寒“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他把水盆放下,又脱掉被血迹染花的棉服,站在壁炉前一边烤火,一边与白鹤庭闲聊:“我听说,邵一霄的父亲奉命前来谈判,已经在路上了。”

  谈判,这是王宫对外的说辞,可看得清形势的人一定能够想得明白,即使乌尔丹人会选择和谈,也绝不可能与邵城和谈。

  白鹤庭无甚表情地说:“恶人得靠恶人磨。”

  江寒沉吟片刻,不解道:“我不明白。以他现在的地位,应该有能力直接控制王宫吧。”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部分了。”白鹤庭道,“我也很意外,他竟真的会在乎妻女的安全。”

  骆从野向白嘉树与邵城同时提出赎人条件,本意是想分裂他们,在王宫里引起短暂的混乱。但白鹤庭没有想到,这场暗斗会以这样的结果告一段落。

  “原来是这样……”江寒从他的话中琢磨出了邵城冒死领王命的真正缘由,但还是没能完全听明白,“邵城是一位很无情的人吗?”

  白鹤庭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

  “四年前,我命人细致地查过教会,当时我们查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教皇一直命他的贴身侍从采买一种上好的乳香树脂。”

  江寒不知道他为什么将话题扯到这样远的地方,神色愈发疑惑,但白鹤庭很快给了他答案:“那东西,熏烧后是邵城信息素的味道。”

  江寒蓦地吸了一口凉气。

  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闻不到Alpha或Omega信息素的味道。江寒自己就是一位Beta,自然明白教皇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白鹤庭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冲他点了下头:“他们两个一直在私下见面。”

  与高高在上的教皇有着不伦关系,却甘愿拿自己的命换妻女安全,江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来了之后,你们会依照约定放掉邵一霄吗?”

  “恶人得靠恶人磨。”白鹤庭靠回椅背,将刚刚那话又重复了一遍,懒懒地道,“你难道觉得我是什么好人?”

  江寒严肃地说:“你是。”

  他答得斩钉截铁,白鹤庭静了静。他没有再继续邵城的话题,语气也柔软了些许:“这几天你都没有同大家一起吃饭,为什么?”

  江寒从柜中取出一条干净帕子,又端起那盆清水,边走边道:“手头的事情太多了,实在顾不上。”

  白鹤庭的视线随他一起移动,看他将水盆放于床边的小桌上,把帕子泡在其中,浸湿了,又在床边坐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鹤庭道,“它的人生还没有开始,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结束。不要给自己套上无意义的枷锁。”

  江寒无声地笑笑,摇了摇头。

  他看得出来,自从林浅有了身孕,白鹤庭一直刻意避着她不见。这个人把痛彻骨髓的伤口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如今为了安慰他,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样的人不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才是?

  白鹤庭的语气很郑重:“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所以,你也该醒了。”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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