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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月 清淮晓色 4756 2025-10-10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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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华。”江雪溪低头看着黑色的师侄,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衣袖,上面漆黑丹灰留下的指印迅速淡去,“你这是……掉进丹炉里了?”

  纯华小声道:“碧霄炉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江雪溪何等眼力,硬生生透过纯华满脸丹灰,在她脸上看出了心虚的神色。

  “什么问题?”江雪溪问。

  纯华的声音更低了:“它……炸开了。”

  “……”

  江雪溪沉默片刻。

  他默念三遍‘师妹只有这么一个徒弟’,蹲下身来,柔和地问:“没伤着吧。”

  纯华摇摇头,再度揪住江雪溪的衣袖,求救道:“师伯,你要救救我。”

  江雪溪揉了揉眉心,道:“你去你师尊面前请罪了吗?”

  纯华心虚道:“还没有。”

  这是她从其他师兄师姐那里学来的经验——若是师伯师叔们来访时犯了错,师伯师叔们于情于理都要帮忙劝上一劝,而师父这时往往不会下手太重,如此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碧霄炉炸炉之后,纯华当机立断,立刻灰头土脸前来山路上守株待兔,等待今日回山的师伯拂微真人。

  纯华美滋滋地心想:师伯一向温和,必然不忍看着自己受责,师尊又最给师伯面子,如此一来,岂不是逃过一劫?

  江雪溪略带怜悯地看着纯华。

  “你不该来这里的。”看在师妹膝下只有这一根独苗,太过笨拙实在不妥的份上,江雪溪提点道,“只要师妹愿意,岳山之上没有什么事能瞒过她,你猜猜你在云台上炸了炉,她现在知不知道?”

  纯华在原地呆成一只漆黑的木鸡。

  江雪溪怜悯地抬起手,本想拍拍纯华的头,看着她全身上下的丹灰,实在下不去手:“你第一时间去请罪,师妹只会问你伤着没有,不过现在……”

  话语留白往往能引发无限的想象。

  见纯华面露慌张,江雪溪微笑道:“来,师伯教你一个好办法。”

  他朝纯华招了招手,纯华立刻将脑袋探了过来。

  “这样真的有用吗?”纯华忐忑地问,“师尊会不会更生气。”

  江雪溪肃然道:“自然有用。”

  纯华犹豫片刻,对师伯的信任终于占据了上风,用力点头:“多谢师伯,那我就这么办!”

  她满头满脸都是黑色丹粉,用力点头时像只扑打翅膀的雏鸟,丹粉随风飘走,沿着风向飘向江雪溪。

  江雪溪的指尖在袖底微动。

  于是微风转向,将从纯华身上飘落丹粉重新吹回了纯华身上。

  幸好纯华沾染的丹粉够多,已经将她完全染成了黑色,多一点少一点根本无从察觉。

  江雪溪带着垂头丧气的纯华上了云台。

  距离云台还有很远,江雪溪却已经看到了一道缥缈雪白的影子。

  他含笑唤道:“师妹。”

  年轻的玄真道尊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极其清浅却无比真切的笑意。

  “师兄。”她道。

  旋即她目光下移,眉梢微挑。

  漆黑的纯华鬼鬼祟祟从江雪溪身后走出来,低头道:“师尊。”

  景昀嗯了声。

  纯华朝景昀走过去,低着头,看上去有些可怜。

  景昀有些心软。

  虽然纯华炸了祖师留下的珍品丹炉,连带着炸毁了丹房的屋顶,制造出的动静几乎令人以为外敌来犯,随后仓皇逃离;但她毕竟年纪还小,并不懂事。

  那些死物总是不如人重要的。

  她正欲开口,眼前纯华忽然矮了一截。

   景昀唇角颤了颤。

  只见纯华像条滑上岸的鱼,敏捷地滑到景昀脚边,抱住了她的腿。

  “都是我的错,师尊,我不该调整丹药分量炸了丹炉,更不该不敢承担责任偷偷跑出去。”

  纯华仰起一张漆黑的小脸,眨眼时丹粉簌簌而下,把景昀雪白的衣摆染得像是刚从矿下上来的矿工。

  她可怜地道:“师尊,你罚我吧。”

  景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江雪溪,只见江雪溪无声而笑,几乎要笑的背过气去。

  景昀:“……”

  “起来。”她咬牙切齿道,随即抬手隔空朝江雪溪恨恨一点。

  江雪溪适时出场扮演慈爱的师伯,拔萝卜般把纯华拔了起来。

  “师尊。”纯华还在可怜巴巴地喊,丝毫不解其意。

  景昀闭上眼,作眼不见心不烦状。

  “师尊。”纯华继续喊。

  江雪溪作势拍拍纯华:“好了,你师尊最心软,先去沐浴更衣吧。”

  纯华看向景昀,见景昀淡淡点头,面露喜色,转眼间疾风般刮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朝江雪溪投去感激的目光。

  景昀低头看着自己裙摆上大片的丹粉:“师兄。”

  江雪溪:“嗯?”

  话音未落,一缕清风平地而起,将景昀衣上的丹粉悉数卷起,劈头盖脸扑向江雪溪。

  江雪溪含笑拂袖。

  他的袖间却未曾掠过另一缕清风。

  江雪溪只是举袖,而后遮面。

  黛色广袖沾满了丹粉,变作另一种有些怪异的颜色。

  师兄不躲不闪,这显然出乎景昀意料,于是她纤长的睫羽快速闪动了一下。

  仅仅这眨眼间的功夫,江雪溪忽然抬手,出手快如闪电,在景昀颊边一抹。

  他方才拔萝卜般把纯华从景昀身上拔起来时,双手沾染了丹粉,便一直掩在袖底,居然也未使术法除去。

  景昀白如冰雪的面颊上,多出了一抹漆黑。

  她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下一刻倏然抬眼。

  青碧剑光一闪。

  江雪溪纵剑而起。

  另一道更加强大、更为寒冷的剑光直入云霄。

  景昀唤出佩剑,急追而去。

  两道剑光穿梭在云间,只偶尔光芒大作,凡人若仰起头来望见,多半会以为这是白日掠过的流星。

  纯华终于把自己洗出了原本的颜色,换了身月白的衣裙,高高兴兴循声而去,来到云台后的梅林里找师尊和师伯。

  景昀和江雪溪正坐在梅林的亭中下棋,轻风拂落梅瓣,飘落在亭子内外,清淡幽远的香气缭绕不散。

  纯华跑过去,小心地看了景昀一眼,只见景昀拈着棋子沉吟,并没有分心责怪她,于是拍着胸口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师尊果然最疼我。

  旋即又朝江雪溪投去感激的目光,心想师伯果然靠谱。

  景昀极轻地一哂。

  江雪溪笑而不语。

  纯华在亭中蹑手蹑脚走来走去,伸长脖子看着棋盘上黑白对局,半点也看不懂,却有了新发现。

  “师尊。”她盯着景昀衣上的暗纹,自以为小声地问,“你是不是换过衣裳了?”

  景昀侧首瞥她一眼。

  罪魁祸首纯华犹自茫然不觉,还在追问:“是不是?”

  江雪溪轻咳一声。

  纯华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师伯,心想难道这不能问吗?

  江雪溪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确实有些笨,但师妹只这么一个弟子,于是难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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