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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连挑风波去17

咸鱼不摆烂,快乐少一半 尧鹭 11831 2025-10-1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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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昭懿被他的变脸吓了一跳,爪子停住,停顿一会儿。

  刚才她只是隔空威胁,又没按到。

  为什么要分用哪只手——

  乔昭懿看着岑聿,二人无声对峙。

  乔昭懿不依不挠,撒泼打滚:“我明明是关心你身体状况,你竟然怀疑我!”

  怀、疑、我!

  “我没有——”

  他只是单纯地问问。

  嗯?

  不对。

  岑聿恢复理智,从乔昭懿的逻辑漩涡里抽身而出:“你关心我什么?”

  乔昭懿:“当然是——”

  怀疑你突然发烧,烧到糊涂。

  话到嘴边,停住。

  好像不太对。

  “哎呀呀!我只是关心你。”

  至于具体的关心是什么,就不要管了。

  她收回自己作乱的爪子,依旧保持着压在岑聿身前的姿势,安静了半晌,思考岑聿刚才说的话。

  岑家遭难?

  岑家是前任姜太傅统治的文官集团下的领头人物,算是最忠贞的保皇党了,宫里为什么突然要对岑家动手?

  “……因为我们最近和太子的关系变亲密了?”

  不能吧。

  她觉得不管是岑家还是乔家,和太子的关系只能说是泛泛之交。

  而且联系时,也没避讳着人。

  起码邓仪都知道。

  陛下这么小心眼的吗?

  因着这事就对岑家出手。

  哪个朝代,也没这样的昏君吧,岑家不比姚相的烂名声,官声一直不错,难道是有什么人暗害岑家?

  乔昭懿不解问:“岑家谋逆了?还是偷偷养私兵,或者通敌卖国?”

  除了这几个大罪,她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罪名,会让岑家遭受到灭顶之灾。

  陛下登基初年的辅佐之臣几乎都不在了,大邺如今的六部尚书,都可以说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载制天下的重要工具。

  就算是最末的工部,都不可能说动就动。

  何况吏部。

  岑家若说归属,当属昔日姜太傅的子侄门徒,可这群人里,好像没有能接替岑文镛位置的。

  ……总不能吏部也归到姚晖门下吧?

  那岂不是直接架空皇权,再凑个兵权,直接谋反的程度。

  陛下神智再不清楚,也不能糊涂到这种地步,将辛苦耕耘数十年的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岑聿:“…………”

  谋逆倒不至于。

  岑家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

  他想了想,想问乔昭懿能不能不说,但乔昭懿脸上分明写着两字:不行。

  乔昭懿一眼不错地看着他。

  岑聿:“……”

  他问乔昭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入缉查院?”

  乔昭懿嫁进来前就想过这个事,

  还私下问过乔朗,岑文镛已占吏部,岑聿再入缉查院,是否权柄太盛。

  自古以来的权臣,少有好下场。

  乔朗说,一是姚晖党羽太盛。

  二是,岑聿也算陛下看着长大的,早有重用之意。

  至于三——

  岑聿有心疾,都说他年寿难永。

  但没想到,岑聿挺争气,能在她的带领下,开辟出一条崭新的治疗道路!

  谁能想到,催/情/药还有这种效果。

  她没嫁进来之前,好像没人,敢给岑聿吃这些。

  她还挺不好意思的,想着自己当时胆子是真大,搭在岑聿腰腹上的手不禁收紧了点,二人肌肤相贴,让她想起,和岑聿亲密的日日夜夜。

  她说:“夫君,你的腰好细好软——”

  岑聿此时,动作会温柔许多。

  “嗯,然后呢?”乔昭懿说话声闷闷的,因为被人揽在怀中。

  岑聿:“我本想着,过几年就向宫中告值。”

  姚晖在时,还好些。

  可如今陛下要对姚家动手了。

  狡兔死走狗烹。

  姚家倒下的那日,京中局势必变。

  不管是陛下接着掌政,还是新帝登基,岑家都不会再如现在这般轻松。

  他想过请辞,草拟好的辞呈,就在缉查院的桌下。

  他以为,岑家不会步史书上那些人的后尘。

  没想到,早就被架在悬崖上方的绳索上,摇摇欲坠。

  他现在都不确定,这根绳索,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那根绑上的炸/药,什么时候会引爆。

  乔昭懿听完岑聿所说,陷入沉思。

  乔昭懿:嗯??

  差点被绕进去。

  “我有个问题。”乔昭懿认真请教:“现在请辞不行吗?”

  她撑在岑聿身上,眨眨眼:“夫君,我可以养你的。”

  经过在岑家一年的“辛苦”经营,养她夫君,绰绰有余。

  岑聿挺好养的。

  过过“苦日子”也没什么问题。

  岑聿:“……我很感动。”

  可是,核心问题,并不在这。

  岑聿缓声:“如果,宫中有人,是太平会的呢。”

  自他在凉州回来的那刻,就被蒙蒙雾气所掩罩,将他领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宫中?

  “哪个宫中,尚公公啊——”

  权宦干政夺权的案例,自古就有,最严重的时候,连皇上都管不住他们。

  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尚公公,看着挺和善幽默的。

  所有想法齐齐断住。

  乔昭懿忽然意会到岑聿话中的未尽之意,万一他指代的不是权宦,而是那……两位呢?

  瞬间,窒息感扑面而来。

  乔昭懿大脑恍惚了下。

  真的假的?

  她试图从岑聿的

  眼里分辨出一丝他在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但很显然,没有。

  乔昭懿懵了:“地位都到那种地步了,为什么还要和太平会搅和到一起?”

  那可是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的人物,代表着巅峰皇权。

  岑聿:“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乔昭懿脑子转动得并不慢,刹那间,就生出无数盘旋萦绕的念头,进行排列组合。

  不管是皇后还是陛下,她都见过,绝非等闲人物,手腕一流。

  她不相信这种人物,会在掌权后,依旧受判党要挟。

  最大的可能,是他们未继承大统前,和太平会有关联,而在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肃清余孽,避免自己被发现。

  乔昭懿:“…………”

  这岂不是完蛋了。

  要是和太平会有勾连还好说。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位怕是要铁了心抹去一切自己和判党有关的联系!

  岑聿先前被派出去三年,查的全是太平会的案子。

  她要是那人,第一个除的就是岑聿。

  乔昭懿倒吸一口凉气:“…………夫君。”

  “嗯?”

  “我觉得自己知道的好像太多了。”乔昭懿伤心道。

  岑聿:“…………”

  他无奈一笑。

  所以叫你不要问。

  让她安安静静地过完遂意日子。

  岑家在朝这么多年,加上邓仪,护住乔昭懿,让她换个身份,远离京中一切喧扰,虽非易事,却不是毫无办法。

  而且,宫中向来很宠她。

  她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逃离他带来的漩涡。

  乔昭懿想的则和岑聿完全相反。

  她现在是岑家的人,岑家若出事,她一定逃不掉。

  不管是谁,都做到那般狠辣的地步了,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后患,必定给所有人除得干干净净。

  如果她未嫁进来,岑聿按照预设结局向前走,岑家或许可以免此劫难。

  问题是,岑聿的心疾已经好了大半,近乎无碍。

  做到无动于衷地看着岑聿赴死——

  乔昭懿感受着心脏的疼痛,捂了捂,心想,她一定是爱上了岑聿。

   不然怎么会觉得胸腔处闷闷的疼呢。

  她努力忽略,疼痛是因为情绪变动得太快才带来的深层原因。

  既然绝路来了。

  好耶!

  沙雕咸鱼,在线改命!!

  能躺就躺,不能躺就硬苟,反正也不一定会死。

  内心深处升起一抹强烈情感,乔昭懿对岑聿深情告白:“夫君,我觉得我们的爱情故事,一定会感动很多人。”

  岑聿:“?梁祝化蝶吗?还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乔昭懿:“……”

  哎呀。

  怎么都是死人的爱情故事。

  太没志气了吧。

  她就挺会鼓舞自己的,乔昭懿深吸一口气,给他加油道,说出上辈子从各种长辈嘴里听出来的至理名言。

  “夫君,我要赐你十个字真言,凡是逆境,用它,必定有效。”

  岑聿冷静两秒,虽然知道可能从他夫人嘴里说出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顺着对方的话期待一下。

  能应对所有困境的话?

  到底是什么?

  心如同被羽毛轻轻掠过,止不住地轻痒。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乔昭懿满是鼓励地道,“夫君,你觉得怎么样!”

  有没有被激烈到!!

  岑聿:“…………”

  谢谢。

  谢谢这个世界。

  乔昭懿也算心大,和岑聿说完,当夜睡得还挺香。

  不能说完全不上火,但上火又有什么用,反正也不一定死,该吃吃该睡睡,不然过两天真死了,也太亏了。

  呼吸绵密悠长。

  岑聿:“…………”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忽然间,没有了沉重情绪。

  他以为和乔昭懿剖白当下生死困境后,家里会陷入风雨飘摇,茶饭不思的状态。

  他在缉查院时,奉旨羁押过许多人,每当消息透出去,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短短几日,便憔悴不堪,形如枯槁。

  可是,这些一切都没发生。

  乔昭懿酣睡。

  岑聿侧过身子,看着她的睡颜,良久,指尖擦过缠在她额角的发丝。

  ……昭昭。

  我爱你。

  他曾经以为自己注定困在凉州的雪夜,从未想,会有一个人,对出现在他的世界,鲜活而热烈。

  这人间熙熙攘攘,有无数禁锢个人意愿的枷锁,要他乖顺、要他成为麻木的傀儡。

  谢谢她,出现在他身边,带给他一点点的明亮色彩,带他挣脱无数沉重的牢笼。

  ……

  乔昭懿睡得香甜。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人心里的中坚力量,成功打通了小说话本里的拯救男配任务线。

  她根本没这个意识。

  有这个意识,她就不是乔昭懿了。

  她只觉得,她想和岑聿,岁岁年年。

  她如果选择现在放弃,抛下岑聿远走高飞,她这辈子,就再也遇不到这般好的人了。

  在封建时代,纵容她的所有荒诞想法。

  她不是个伟大的人,从没想过,像听过看过写过的无数戏本里一样,改变朝代,改变进程。

  她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完这辈子。

  不想生儿育女,不想参与宅斗宫斗,也不期望爱情。

  她没想过,会有人真的可以满足她的愿望——

  除了最后一点。

  感受着心脏处的怦然。

  她想,她可能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说

  了无数次心动。

  缉查院忙得像狗。

  因为盯上了姚相。

  岑聿有几日,都没回东院。

  乔昭懿也在沉思着对策,终于在某日找到机会,和岑聿聊了聊:“太平会的二把手,会是娘娘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

  他以为乔昭懿前几日就会问,但一直没消息,想着,这事已然过去,她应该会换个话题来说。

  没想到,还是这个。

  他近几日,和邓仪说要入宫,但尚未有消息。

  “小邓公公,上次不是说让我们扶持娘娘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岑聿想起来。

  ……她是因为这个事,来判定周绮摇可能与判党有联系?

  乔昭懿搓搓手:“改日把小邓公公一起叫来,我们商量些事吧。”

  ……

  都没用岑聿去找,第二天早上,邓仪就自己来了,人比前两日消瘦一圈,下颌线愈发的凸显。

  乔昭懿正在厨房里观察早上吃什么,听到人来通禀,惊喜交加。

  来的这么快?

  她回到院子里。

  邓仪看见她:“?你发财了?”

  “嗯?”乔昭懿也觉得脑袋沉,但没办法,扶了扶头顶:“我这不是想着趁着活着的时候多戴戴吗?”

  邓仪:“去你的吧。”

  他都答应岑聿了,怎么都会保下乔昭懿。

  岑聿会和乔昭懿说这些,他早设想过,也没意外,近几日,他都在宫中。

  邓仪说完,和岑聿道:“娘娘说,让你后日入宫。”

  岑家的早膳样式不少,三人一起吃。

  陛下卧病在床后,有周绮摇在,邓仪自由不少。

  邓仪在,以往伺候的都出去。

  乔昭懿深情地注视邓仪:“我一直都把你当一家人。”

  “……不借钱。”

  哎呀呀!

  “我今天没想借。”乔昭懿岔开话题,“我只是有个想法。”

  “破局的关键,不在于破,而在于引入新的矛盾对吧。”

  邓仪和岑聿都认同。

  “既然你们都想,那两位中的一个,和某个地方曾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能顺着缉查院的探查方向,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先他们一步抹掉所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还有岑聿在凉州遇见的黑骑——

  整个大邺,有能力养私兵的,更是少之又少,还送到了凉州。

  姚晖都做不到。

  也就宫中的两位了。

  “你能确定是谁?”邓仪端着碗问。

  乔昭懿心想,确不确定又有什么关系,就与虎谋皮也未尝不可啊。

  她客气地问邓仪,等着对方夸自己:“你有没有发现,我很擅长某一点。”

  比如,在京中创造某种风气方向。

  邓仪想了半天,认真道:“造谣?”

  乔昭懿:“……”

  她不想把邓仪当家人了。

  “你想啊。”她凑近,幽幽说:“曾经与虎谋皮的人最怕什么,肯定是怕辛苦塑造的形象被人打破,如果我们投其所好,给对方塑造成打不破的金身,应该会有些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不是关键,在庞大的权利体系面前,只有绝对的利益,才能真正撼动根本。

  博弈的精髓,就是在于博。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稳赢。

  既然如此,他们就一定有机会。

  虽然没明说是谁。

  但谁心中都有个想法。

  邓仪没应声。

  他很想。

  很想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乔昭懿:“其实有个两全之策。”

  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们都有搏一搏的希望。

  邓仪喝着粥问她:“是什么?”

  乔昭懿:“你说,我们扶持娘娘登基怎么样——”

  还没说完。

  邓仪就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呛死。

  嗯???

  她刚才说什么????!!

  乔昭懿:“?”

  不是。

  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真的害怕邓仪某个瞬间被呛死,缓缓起身,抱住他,试图用上辈子学过的急救方法,抢救一下。

  邓仪:“…………”

  他觉得自己要被折腾的失去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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