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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教匪徒强占我大周南境已有两年，盘踞当地势力不可小觑，陛下，这所谓南华教着实诡异，恳请陛下发兵剿匪。”
“恳请陛下发兵剿匪！”
老皇帝抬眼瞅瞅下头跪着的一帮人，哟，清一色儿全是宰相门生。
“爱卿平身吧......”老皇帝看上去也不是真心叫起，懒洋洋的，“国师？”
一位白须老道应声道：“老道在此。”
宰相眉头一跳心道不好，老不死的又要出幺蛾子。
“方才宰相呈上的，南华教斩了谁来着？”
“老道听着仿佛是位张姓小友。”
“张？那不就是宰相夫人家的内侄儿？”老皇帝一声嗤笑，伸手捻了颗荔枝，内侍赶忙伺候着吃。色白味甘的果肉进嘴，圆溜溜的果核顺手扔了下去，恰好滚到宰相膝边。
老皇帝声音轻飘飘的，“这样的勋爵贵戚，死了又何妨？”
这话说的不客气。
宰相忍住一张老臊皮，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忠贞正直：“陛下！臣的亲属为国尽忠是他的福分，可那南华匪徒今日敢斩了朝廷命官，明日是否就敢集结暴民，直向我京师重地！”
话毕，伏地不起。
这一招为民请命自然是起效的。顿时，朝官们纷纷进言，声音闹成一片直吵得皇帝头疼。
“肃静——”
太监这拖长了调子的一声肃静顿时起效。
老皇帝眉头一松。
只是刚消停会儿，寿王出列了：“皇兄，南华教气焰嚣张，实在纵容不得。皇兄若是信得过臣弟，不若就让臣弟亲自去南境平乱。”
老皇帝睁开那双稍显浑浊的眼，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寿王，轻轻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群臣战战兢兢，正是摸不清皇帝心思的时候，谁也不敢开口。
“既如此，就封寿王为平乱使，调往南境剿灭南华教。”
寿王顿时松了口气，笑道：“臣弟不通军事，还请皇兄为臣弟找位合适的人选，臣弟挂个名儿就是了。”
老皇帝眯了眯眼。平乱南境？若是他没记错，十二年前，岳家那小子做的就不错。
虽说没找到传言中的神棺，但南越国数代积存下的珍宝还是值得一看的。
“那就命骠骑将军岳信恒为副使，与你一同出京。”
十二年了啊。
老皇帝有些感叹，又暗暗想着国师炼制的金丹果然有些用处，近日里临幸御女都觉得堪比青壮时候了。
宰相当即率群臣山呼万岁以感恩陛下英明决定，这一场君臣算计各自落下帷幕。
周都里的冠冕堂皇决定了剿匪事宜，远在南境的齐玉作为匪徒头子每天倒是清闲自在的很。
全然看不出这位前几天还说砍就砍了一位朝廷命官。
“那张平之抢人妻子当街杀夫，坏事做尽了。即便斩了又如何？”
“如此直白，只怕朝廷震怒......”
齐玉轻笑着，手中茶水仍有余热，“先生不必劝我。朝廷震怒又如何？南境如今全是我南华教众，总得有个机会走出去。”齐玉不慌不忙，小口饮着茶水。
左青闻言一惊，“教主的意思是？”这话里分明藏着些惊人的意思。
“谋事在人。”
送走了左青，齐玉就有些懒散。
两年时间，足够齐玉搞出一本体系完备的《南华法典》，只字不提什么造反什么起义，满篇都是仁义礼智信那一套。
齐玉叹口气。这儒家的士子啊，脑子是够用的，就是悟性还差点。左青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然怎么一出事死的都是读书人呢？
南境依托大江两岸大片良田，水利完备，齐玉又肃清了一番地方班子，发展至今已渐成规模。世道如此，能让百姓吃饱饭，百姓就愿意举家依附。南华教人多势众，扶持商业，鼓励开垦农田，尊崇知识甚至能够印刷经书典籍，俨然一片世外桃源。
有人有钱有地，又有儒家士子的舆论支持。这样一个乱世里，能做什么不言而喻。
南华教，意在天下。
“教主，圣姑来了。”
e......怎么办，到现在还是好想吐槽。
宫凌自觉担任了教导主任和后勤处长的角色。也许是天生就有公主光环加上亲和有礼，宫凌在南华教中地位极高。
不过怎么就成圣姑了......就，还挺迷的。
宫凌自己倒是接受良好。
齐玉并不知道自己当初被教众暗地里称为圣母。只不过后来显露出的战斗力过于恐怖，以致于教众已经自觉把她放到了神坛上。
圣母这个称呼，显然过于柔和。
“阿孟。”
齐玉展颜，“怎么这时候来了。”
宫凌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不是听说左青来找你商议些事情，怕你一气之下斩了他。”
这当然是玩笑话。左青是主动归附南华教的士子，除非齐玉疯了才会想着杀他。
“这人心性谋略还成，就是过于死板。”齐玉抱怨。
宫凌安抚道：“读书人大多死板。只是你不要与他较劲，慢慢来。”宫凌还真有些怕这两个人的脾气撞到一处去。
齐玉没好气，“我还能记恨他不成？阿孟现在都不关心我了......”
宫凌自然好生哄劝。末了，才收了玩笑神色：“探子来报，朝廷调兵了。”
齐玉收了笑，归于静默。宫凌深吸一口气：“阿玉，若是南华教灭了，这些人要往哪里去？”
南境之内，数十万教众何处为家？
齐玉却笑了：“他们哪儿都不去，跟着南华教入主中原。”
“况且，谁说南华教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