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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玉玲珑点点头。

　　默了下，她又道：“立秋宫宴那日，玉俏俏曾当众在御花园炼丹，众人皆被她的惊才艳艳吸引住。我却无意中发现，她始终被一股黑气牵引着。

　　出于好奇，我便循着黑气找过去。意外发现，黑气的源头在一颗大树后面。可惜的是，正当我要绕过去仔细查看时，那散发黑气的正主儿似乎察觉到我的靠近，断了与玉俏俏的联系逃匿了……”

　　“所以那日玉俏俏才会炼丹失败吗？”夜凛寒面色突变。

　　“对！”

　　“也就是说，玉俏俏其实根本就不会炼丹。她所谓的炼丹，乃是有人在她身后操纵所为？”

　　这回玉玲珑想了下，方点头：“可能吧！”

　　夜凛寒脱口道：“你既早有察觉，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

　　“那时候我跟王爷的关系还未亲近至此吧？”玉玲珑斜睨他一眼：“且，王爷当时正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就算我发现了什么好心告诉你，只怕你也不会相信。指不定还会给我扣一顶嫉贤妒能的大帽子，又要怎么报复我呢。

　　我可记得王爷当初说要娶玉俏俏做平妻时，我好心提醒过你，让你遵照自己的心，莫将婚姻当做儿戏，也别辜负了汪柔儿，更不要因为一时头脑发热令小人得志。可王爷的回答呢？

　　王爷以为，我玉玲珑倒是有多爱犯.贱，才会用自己的热脸屡屡去贴王爷您高贵的冷屁.股？”

　　眼见夜凛寒被自己怼得愣住，眸中渐渐升起绝望，玉玲珑微微轻叹：“王爷也无需自责，最主要的是那时候我尚且吃不准，也不甚关心玉俏俏的事情。眼下回头想想，才觉玉俏俏通敌的苗头其实很久以前就出现了。王爷若觉得懊恼，只管做好以后，别再干那些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便是。”

　　“好。”夜凛寒艰难地挤出抹笑容：“我记住了。”

　　夜烨无比惊诧。这是他们家王爷吗？王爷何时，竟也变得这般乖巧温顺了？

　　自家王爷究竟有多讨厌玉玲珑他是知道的，尽管后来这份讨厌渐渐变了味儿，但王爷性格偏执，即便撞了南墙都不愿回头，非要死掐到底与玉玲珑闹得两败俱伤。眼下这是怎么了？可是在这前往黑山的三个月里，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事吗？

　　心中莫名温暖。原来，玉玲珑竟还有这等本事，能将狂躁的猛兽般的王爷，驯化成温顺的猫咪。真好，这样真好。

　　夜烨哪里知道夜凛寒的心思？目前的夜凛寒乃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竖他已然输得一败涂地，所以也不怕输得再多。反倒是玉玲珑稍微给他一丁点儿好脸色，他都觉万分感恩。

　　深深凝视玉玲珑一眼，夜凛寒将视线重新落在夜烨身上：“眼下府里有多少下人被换掉了？”

　　“属下不知。”夜烨摇头：“这清寒居的人基本上都被换完了，府里估计老一点儿的人，也都被玉俏俏悄悄处置了。属下方才还想问王爷和王妃，您二人这般击破屋顶跳下来，怎地没遇到玉俏俏手里那批暗卫？”

　　这个问题夜凛寒和玉玲珑方才也想过，却没想出答案。此时夜烨问了，俩人不由对视一眼，却都没有回答。

　　夜凛寒微蹙着眉再问：“别的先不说，你可知夕颜被玉俏俏弄到哪里去了？”

　　“夕颜她……”夜烨猛地咽了口口水，心虚得竟不敢直视玉玲珑的眼睛。

　　他这种反应，将玉玲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回事？你快说！”

　　心知纸包不住火，夜烨一咬牙：“王爷和王妃离京后不到一个月，汪小姐和护国大将军的尸体便被凛家军送回来了。

　　皇上倒没说什么，只让人将护国大将军的尸体送回将军府去低调安葬，同时也让汪小姐自行回府。那意思，分明就是赦免了汪小姐谋害王妃之罪。

　　可汪小姐死活不愿回将军府，道皇上已赐婚，她乃王爷的平妻，便是死，也要死在凛王府里。皇上念她情深义重，便准了。

　　原本管家按照王爷的意思将汪小姐禁足于北院也就罢了，毕竟汪小姐乃女眷，嫁夫随夫，跟护国大将军无甚干系，诸事皆应等王爷回来再行发落。

　　可那玉俏俏口口声声要替姐姐玉玲珑报仇，隔三差五便去北院羞辱汪小姐。”

　　“诶？”玉玲珑不由问道：“送汪柔儿父女回来的凛家军没有将王爷的意思说清楚吗？”

　　夜烨：“说清楚了。”

　　“既然说清楚了，玉俏俏为何还敢如此挑衅？”玉玲珑脱口问：“她就不怕万一将汪柔儿折磨死了，王爷回来不饶她？”

　　夜凛寒眼皮一跳。

　　玉玲珑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他如今还对汪柔儿念念不忘吗？

　　她竟从未相信过他啊！

　　正想开口解释两句，便听夜烨道：“要么说玉俏俏奸诈狡猾呢！她自是不敢对汪小姐用刑，所以只是带着婢女们去汪小姐禁足的院子外面辱骂。且自己只在一边听着，并不开口。

　　汪小姐心气儿高，只要玉俏俏带人去骂，便会在屋子里砸东西，有时候还会反唇相讥，骂得比玉俏俏的婢女更加难听。

　　想以前凛王府的下人们爱屋及乌有多爱戴汪小姐，如今便恨屋及乌有多厌弃她。这样一个被王爷所不容的贱人，王爷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已是网开一面，她竟还恃宠而骄，惹得王府中的下人们一有空就都跑去北院骂。

　　而去骂的人越多，汪小姐的脾气越暴躁，后来，竟将一名给她送饭的婢女活生生打死了。”

　　玉玲珑下意识瞧了夜凛寒一眼，只见夜凛寒面露震惊，眼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不由心中喟叹。

　　说到底还是造化弄人，倘若不是她突然出现，眼下，夜凛寒和汪柔儿也算一对琴瑟和谐的神仙眷侣吧？

　　夜烨话说一半停下来打量了两位主子一番，但见二人都算平静，方继续道：“那玉俏俏倒是好手段，也不跟汪小姐计较，汪小姐砸坏多少东西，第二日照旧补齐。然后过几日再去叫骂，如此重复了一个多月，终于将汪小姐的气焰压制住，北院再也听不见一句汪小姐的反抗。王府下人们觉得玉俏俏大气无畏，无不拍手称快，对玉俏俏，更是钦佩有加。”

　　“她惩治汪柔儿便惩治了，干夕颜何事？”玉玲珑不解地再问：“难不成，玉俏俏打压完汪柔儿，又来折腾夕颜了？”

　　“呵呵！”夜烨苦笑：“王妃如此聪慧，怎地对内宅女子争斗却一窍不通呢？

　　想那夕颜原本就是汪小姐派来监视王爷的，后经王爷之手转送给您。夕颜如今虽对您忠心耿耿，但府内下人们并不知情啊？且，您在下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哪里会有玉俏俏高？

　　一个原本就属于汪柔儿的狗腿子，现下又是您的贴身奴婢。玉俏俏打压她，乃是顺应了府里所有下人们的意愿，正可谓一箭双雕，玉俏俏何乐不为？”

　　这话登时令夜凛寒变色。

　　惊慌的目光下意识落在玉玲珑脸上，正对上玉玲珑愤怒怨恨的眼神，竟莫名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玉玲珑再开口时，声音里已没了温柔，满满的都是冷冽：“夕颜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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