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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有所觉悟了吧？”

　　无视棹志抗议的眼神，兰迪用刀片在指缝里搅动着，哪怕是轻轻转动一下，锋利的刀尖都会划破指尖流血不止。

　　“唔——”

　　棹志还记得兰迪曾经在洗手间扎破自己手指的事，但那仅仅是一瞬间，所以痛苦很快就结束了。

　　但这一次，指尖不断受到刺激所传递的疼痛信号，让棹志咬紧了牙关，汗水伴随着紧张感一并冒出。

　　兰迪一下下地轻轻摆动刀尖，看着鲜血从棹志右手的食指指缝里流出，随后无趣地把头歪向一边。

　　“呐，稍微有点心理准备了吧？这样子持续下去已经腻了。”

　　并没有期待棹志能作出怎样的回答，兰迪自顾自地将刀片往上拉起，就像是用手将汽车的引擎盖掀开一样。

　　“咿——！！”

　　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遭受怎样痛苦的棹志，拼命地摇着头，“不…不要…这样下去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啊！！”

　　“啊，也是呢，如果是心脏不好的老家伙，来一下基本就完蛋了吧。不过——居然是正值青春年华的你，那就没多大问题啦！哈哈哈！放心吧放心吧！我可是对你很有信心的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论棹志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被铐起来的双手，至于完全丧失行动力的双腿，兰迪甚至没有精力去铐住，任凭它们像腊肉一样地晾在那里。

　　“那么，接下来就要——这样！！”

　　抵在指缝里的刀片，用力将指甲盖撕裂皮肉掀开来的那一瞬——！！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至今为止从未经历过的，剧烈的疼痛，活生生将指甲与血肉分离，尽管指甲并没有占身体的大面积，但如此细微的部位所传来的疼痛，和刚才被小刀刺入皮肉搅烂肌肉组织比起来，所带来的痛苦却是前者的十倍还不止！！

　　人们经常说“十指连心”，指甲被剥离的撕裂痛感的等级，大概仅次于分娩。

　　棹志除了自己的惨叫声，兰迪被自己的痛苦所取悦的狂笑声外，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到了耳中。

　　他还活着——

　　还能感知疼痛，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因为大量的疼痛信号而刺激脑部导致死亡……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下下地吐出含混的语句…那模糊不清的发音，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在说话了。

　　挣扎，哭喊，尖叫……

　　就像是上了屠宰场的猪一样，无论如何挣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屠杀至死。

　　已经几乎丧失了作为人类的理性，在难以忍受的酷刑下，棹志的意志再度被冲垮，泪水鼻水口水已经混杂在了一起，布满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庞。

　　好痛…好想死…好想就这么结束掉……

　　一边是想要尽快解脱自己，另一边是如果自己死去绿茶兽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努力从痛楚中喘着气，牙齿的上下排咬住舌头的瞬间，仅有的一丝理性制止了自己想要咬舌自尽的做法。

　　“绿…茶…兽……”

　　断断续续地吐出了搭档的名字，他歪着头看向自己指甲被剥离的右手食指，和骇人的撕裂痛感完全相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血腥，只是失去了指甲盖的食指露出粉红色的肉，夹杂着一丝血水而已。

　　但…仅仅是被剥离这么小的一片指甲，就能带来如此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博士……”棹志绝望地看向用怪异的声调大笑着的兰迪，就像是待宰的牲畜看着高举屠刀的屠夫。

　　“这么做…你…很开心吗……？”

　　逐渐适应了双手的痛感，勉强组织好了想要说的话。

　　“诶，那是自然，你的痛苦和惨叫能为我带来巨大的快感，能在我面前展示丧失尊严和理智的表演的你，已经是我的快乐源泉了！”

　　兰迪毫无保留地将答案说了出来，就像是得到生日礼物的小孩子一样，用顽皮而满意的表情看向被肆意玩弄的棹志。

　　“是…是这样…啊……”书荒啦书屋.shuhuangsw.

　　棹志的脑海中，开始对这样的处境抱有了幻想：

　　兰迪对自己作为及川的所作所为怀恨在心，他曾经做过的事，不是一死了之就能了断的。

　　诚如兰迪博士所说，他不是神明，也不会替天行道。

　　他仅仅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为了自己而复仇。

　　只要让他满足于伤害自己，虐待自己，从而获得快感的话。

　　那样…自己就能完成对兰迪一人的赎罪。

　　虽然无法做到对全世界的赎罪，但如果对象只有他一个人的话……

　　如果，他满意了的话……

　　他不会轻易杀死自己，他会在无尽的酷刑中以自己的惨叫作为精神食粮，只要自己不被杀死，那么绿茶兽…也不会因此而丧命……

　　所以——

　　“博士…答应我…好吗……？”

　　棹志用尽全力，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笑容歪曲的兰迪。

　　“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别杀死我，那样…会…害了绿茶兽…那孩子是无辜的……”

　　忍不住流下泪水，苦苦哀求玩弄自己的人。

　　“唔呵呵……”面对棹志的恳求，从兰迪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怜悯。

　　“想要用这种高尚的理由，当作让我饶你一命的通行证吗？”

　　“诶——？”

　　对于兰迪的回应，棹志一时间感到格外诧异。

　　“你啊，比起想要让自己活下去来保住绿茶兽的性命，倒不如说…你只是单纯地想用绿茶兽当挡箭牌吧？”

　　“什么——？！”

　　对于兰迪的结论，棹志奋力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希望看到绿茶兽死去啊！！”

　　似乎是为了极力保护绿茶兽的性命，棹志极力地解释着，原本因疼痛而变得含混不清的语句也开始通顺了。

　　然而，兰迪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对棹志的辩解充耳不闻。

　　“不但是绿茶兽，就连黑暗抗体携带者这个身份也在给你开路啊……仔细想想，为什么当初没有下手杀了你呢？还不是因为你的抗体，可以多多少少给两个世界带来帮助啊——”

　　他用不快的表情瞪了棹志一眼，就像是看着用拙劣的理由撒谎的小孩子。

　　“无能的家伙，从高中开始就是这样令人作呕……学生时代依赖浩树，失去浩树后开始依赖黑暗，哪怕是到了现在还依赖着身上的抗体和绿茶兽……厚颜无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泪水和血水沾湿了棹志的上衣，即便如此也想将“不要伤害绿茶兽”的想法传达给兰迪。

　　“算了。”冷冷地撇下一句话，阻止了棹志继续废话下去。

　　“不管你这家伙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恳求我，单纯地想保住性命也好，想保护那家伙也好…结局都是一样的……”

　　说罢，他再度将脸凑向了棹志耳边：

　　“可以哦，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啊啊——”

　　听见兰迪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棹志紧绷着的脸总算稍微放松了一下，随后夹杂着哭腔拼命道谢。

　　“呜呜…谢谢你……”

　　“真是奇怪啊，居然会对我这种残忍的家伙道谢。”兰迪忍不住吐槽道，“不过这也难怪，你的身体在我手上，万一要是惹怒我的话——”他手中带血的刀片映出了他那恶魔般的笑脸，“会发生什么事我就说不清了呢。”

　　“把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别杀我…别杀绿茶兽的话……”

　　看着棹志极力示弱的样子，兰迪紧紧握住小刀的手不断地抖动，一股征服感油然而出。